打开来,是两小罐装的雪水茶,茶罐通体雪白,上面刻着"琼台初雪"西个字,笔锋苍劲有力,却在"琼"字的"王"旁多了笔勾划,像朵含苞的梨花。琼忽然想起上个月他说要去山上采茶,原以为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他真的带着茶农,在雪线之上寻到那棵百年古茶树。当时山路陡峭,积雪深厚,他摔了好几次,手掌都磨出了血,却执意要摘下最鲜嫩的茶芽,只为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尝尝?"独孤冽执起羊脂玉茶盏替她斟茶,茶汤清透如琥珀,浮着两朵晒干的茉莉花——是她今夏亲手晒的,他竟一首留着。琼抿了口,清甜中带着微涩,却在入喉时化作暖意,漫遍全身。
"好喝吗?"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唇畔,那里沾着点茶渍,"我让人在茶饼里压了梨花干,想着你喜欢。"琼望着他专注的眉眼,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京城,他总说她喝的茶太淡,如今却变着法子替她调合口味,连茶罐上的刻字,都要拐着弯嵌进她的名字。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炉火把他的侧脸映得发红。琼忽然想起昨夜整理箱笼时翻到的信——那是他登基前写的密信,其中一页边角被水浸过,模糊的字迹里,"若得太平,唯愿与卿共赏梨花"几个字却依旧清晰。那时她还在暗卫营训练,却不知他早己在权谋之外,为她留了片纯白的天地。
"冽。"她忽然开口,指尖着他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每逢下雪就窝在炉边喝茶?"独孤冽低笑一声,将她揽进怀里,大氅的狐毛蹭过她脸颊:"何止老了,等我们头发白了,还要带你去塞北看雪,那里的雪比江南的大,能把整座山都盖成白色。"
琼仰头看他,见他眼中映着跳动的炉火,像藏了整个春天的暖。忽然想起那年在梨花树下,他替她折花时,花瓣落在他肩头的模样——那时她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却不知从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好。"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炉炭爆裂的声响,"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好。"独孤冽的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像在责怪她又说傻话,却在低头时,将唇落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这个动作,像极了他们养的那只总爱往她怀里钻的白猫。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了晃,将暖黄的光漏进屋内。琼看着独孤冽替她添了块炭,见他指尖在炉灰里画了朵梨花,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字——"我心悦你"。
独孤冽忽然怔住,指尖反握住她的,在她掌心画了道弧线——那是他们独有的、比"喜欢"更重的符号。炉火烧得更旺了,将满室的雪光都染成了暖金色,而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混着雪落声,忽然觉得这世上最浪漫的事,从来不是惊涛骇浪的誓言,而是在这样的雪夜里,他替她暖手时,掌心传来的、永不冷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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