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龙袍血染
冬至的雪落在未央宫的金瓦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安锦玥赤足踏过丹墀,玄色靴底在汉白玉阶上印出蜿蜒的血迹。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融成淡红色——那是从"惊鸿"剑柄宝石凹槽里渗出的血,三日前太子喉间喷溅的。
"陛下,逆党己押至玄武门。"陈砚卿的声音比冰雪更冷。他月白长衫的下摆浸透鲜血,竟显出诡异的绯色花纹。安锦玥突然想起这本是前朝皇子服饰的纹样,先帝诛杀兄弟那夜,太庙里的血也是这样在雪地上洇开。
囚车里的皇室成员在寒风中瑟缩。小公主腕间的金铃随着颤抖叮当作响,声音与翠屏当年系在闺阁檐下的一模一样。安锦玥握剑的手指突然收紧,剑鞘上"犯我者虽远必诛"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
第二节·断剑裁天
刑台上的积雪被血染成泥泞。当安锦玥举起惊鸿剑时,剑身突然映出她身后太庙的轮廓——那里面供奉着平阳公主的牌位,却被历代史官刻意摆在最阴暗的角落。跪着的太子突然狞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啊!"
剑锋划过脖颈的瞬间,安锦玥听见某种金属断裂的脆响。不是骨头,而是她腰间突然裂开的青铜虎符——父亲给的那枚。碎块中滚出粒珍珠大小的玉印,上面阴刻的"凤"字与惊鸿剑的铭文严丝合缝。
"先帝密诏..."陈砚卿突然跪地捧起碎块,"原来藏在..."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打断。安锦玥转头望去,皇城外突然竖起无数"安"字大旗,旗面在风中展开时,露出背面绣着的金色凤凰——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纹样。
第三节·火焚九重
紫宸殿的蟠龙柱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安锦玥站在御案前,看着火舌舔舐那些记载"妇人不预政"的典章。突然有本《列女传》从书架坠落,摔出夹层里的绢画——画中平阳公主着铠甲的英姿,被人用朱笔打了大大的叉。
"烧干净些。"她对亲兵说,同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这是今晨从太子密室搜出的,里面装着母亲当年的陪嫁清单。最后一行"《女则》注释十二卷"旁,被人添了蝇头小楷:"焚于贞观七年三月廿一"——正是平阳公主暴卒的日子。
殿外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安锦玥走出火场时,看见陈砚卿正将玉玺捧过头顶。那方传国玉玺的缺角处,如今嵌着她从虎符中取出的"凤"字玉印,浑然天成。
第西节·衮冕加身
元日大典的晨光穿透云层时,安锦玥正在太庙更衣。十二章纹的龙袍披上肩头刹那,她突然听见布料撕裂声——后心处竟绣着只展翅金凤,与礼制规定的蟠龙纹形成奇特的共生。老祭司颤抖着解释:"这是文德皇后当年的私制..."
当九旒冕冠压在头顶时,安锦玥在铜镜中看见自己眉心的箭疤变成了朱砂色。这抹红与惊鸿剑柄的宝石交相辉映,剑身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铭文:"女主昌,天下平"。殿外钟鼓齐鸣中,她摸到袖中硬物——翠屏临终前塞给她的,竟是半块被血浸透的《女诫》残页,背面写着:"小姐平安"。
第五节·凤鸣新朝
登基大典的祭天台高达九丈九尺。安锦玥拾级而上时,惊鸿剑突然在鞘中长吟。她回首望去,京城万家灯火次第点亮,最远处安府旧宅的轮廓渐渐模糊。风送来孩童新编的歌谣:"安凤凰,栖梧桐,衔来太平万千重..."
陈砚卿捧着诏书侍立一旁,袖中露出半截竹简——正是当年在窑洞里给她的《女帝制》原件。安锦玥突然发现简背有字,凑近才看清是先帝笔迹:"若女子为帝,当如则天改元"。
"陛下,该改元了。"礼官捧着年号请旨。安锦玥望向太庙方向燃烧的余烬,轻抚剑柄道:"凤昌。"这二字出口的瞬间,惊鸿剑竟自己跳出三寸,剑光将祭坛照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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