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窗外霓虹的光足够照亮飘飞的白雪，簌簌落下，窗外蓄起一层浅薄的霜气。
付清棠睁着眼睛看到发酸，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封邵庭没有催她，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
她问他想不想，他就如实说想。
想肯定是想的，他封邵庭食五谷，是个俗人，免不了感情更免不了想要一个家，更贪一点的就是不止要一个，他又不是养不起，再和自己爱的人享受承欢膝下。
付清棠也不是二十多岁懵懂不知的小姑娘了，该明白的道理她明白，有些事不是装傻充愣就能过去的。
她翻过身，第一句话问的是：“现在就要吗？”
这下轮到封邵庭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付清棠地对他说的居然是这个。
他以为至少要推拉一下找点理由借口最后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接受”诸如此类的话，他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
付清棠一根筋，说这话的时候笔挺挺地正躺在床上看着他，像一条砧板的鱼任人宰割，随时等他迎上去一样。
“没有这个意思，”封邵庭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年纪大到今天说要明天就生的地步，就算再过几年应该也不晚。”
他舔了下唇，声音很低：“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到了可以要一个孩子的地步，我们可以再商量什么时候要。”
一个生命的存在必然是需要爱，如果单单是因为他想要就奉献出她的肚皮，他做不到，也宁愿不要。
付清棠愣了愣，哦了一声。
她傻傻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陈馥礼好久之前跟她说过的那句“男人过了25就是60”这句话。
她听说过，好像男人到了一定年纪精.子会质量不过。
封邵庭己经33岁了，再过几年，她会有些担心。
“其实做我这行也还好，我不吃幕前这碗青春饭，也不像江小姐那样因为怀孕就会错过评选。”但事实上她确实想再努力几年再去考虑生与不生的问题。
至少她要先在京港站住脚。
她微蹙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觉得为难。
付清棠说这话的时候在看着天花板，封邵庭弯曲起手臂枕在头下，目光看着她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不是说你不在幕前你的青春就不是青春，”封邵庭说，“都还年轻，晚几年也不迟。”
他伸出手拍了拍付清棠的腹部，安她的心：“早点睡吧。”
付清棠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封邵庭说的话她有些触动，他总是能触动到她。让她有一种亦师亦友的感觉。
难得的，付清棠又找回了那种可以放松下来的舒适感。
这还是第一次封邵庭躺在身边，她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估计是太累了。
身边人浅淡的呼吸声匀长，封邵庭听了许久，抬手拨了拨她的睫毛，一路向下到唇边，然后没有任何浪漫氛围的捏住了她的上下唇。
很软，扁起来的时候有点可爱，是平时付清棠绝对不会做的表情。
封邵庭看着笑了有一会儿，松了手把手搭在她手臂旁一寸的地方挨着她睡。
她的睡姿不佳封邵庭一早就有领略，清晨起来的时候她的腿是压在封邵庭身上的，隔着一层被子，估计还以为是夹着自己的阿贝贝，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封邵庭照例像往常一样拨开她身子小心翼翼起来整理自己，就连床上滚出的褶皱也一并扫清，只留下床边浅淡的凹陷，就好像昨晚各睡各的谁也没理谁。
京港的冬季干燥，昨晚床头的加湿器谁都没有记得打开，付清棠睡醒爬起来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封邵庭，还以为人走了，结果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惊的“哇”了一声，封邵庭一愣， 笑出了声。
“笑什么？”付清棠觉得嗓子里冒了火。
“回头叫前台拿些润喉片上来，”封邵庭打趣她，“像唐老鸭。”
付清棠第一次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很有意思，没忍住也笑了。
一首到吃完早餐前封邵庭嘴角都一首噙着笑，逗她说了几句话，最后被付清棠不耐烦地拍了几下手背才算作罢。
京港本地西个五车牌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就停在会馆楼下，付清棠扫了一眼车标，有点眼熟，忘记是什么车了。
封邵庭问她看什么呢，她指着车问是不是法拉利。
他随后胡诌了一句：“国产的。”
付清棠纳闷地看着他：“法拉利不是法国的吗？”
封邵庭发现她是真不认车的牌子，无奈地敲了敲车标周围那一圈。
“保时捷，德国产的。”
“德国产的也算国产啊？”付清棠笑着问他。
封邵庭被她这一句话问笑了，拉开车门请她进去坐，还不忘纠正她一句——“法拉利是意大利的。”
他很难相信一个能认识各国名作站在法国庄园里侃侃而谈的女人，走遍了半个地球会不认识车标。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嘛，”付清棠拆开前台给的润喉片含在嘴里，“我们剧组平时都开什么面包车保姆车，再不济就是西北那辆皮卡。”
付清棠嘟囔着：“我就认识几个常见的车标，宝马宾利布加迪…你这个和法拉利的太像了。”
确实很像。
润喉片的气味有些不好闻，她咂了舌蹙起眉头，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娇嗔。
“点我呢？”封邵庭垂着眼看她，“再买辆法拉利？”
付清棠冲他憨憨一笑：“不用，那太贵了。”
她问封邵庭：“你这车牌比车都要贵了吧？”
京港上车牌本来就是动辄几十万，这样的号码在京港本地，没点身家地位还真拿不下来。
“差不多吧。”
付清棠叹了一声有钱真好：“那挂这车牌比开这车排场大多了，哪天取下来挂我们剧组那辆大众上，省的每次进三环线都要被别车，拿它开道一定很好用。”
封邵庭也很纳闷：“你怎么总想违法乱纪的事呢？”
付清棠愣了一下，没忍住笑出来了。
封邵庭说：“就拿这车出去开，干点让国家省心的事。”
“不了，”付清棠嘿嘿一笑，“我们那糙车挺扛使唤的，又不是什么大牌明星出门要坐豪车撑场面，你这车拉设备不方便。”
可能是两个人混熟了，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也没那么客气了。
这种状态很让人舒服。
就是封先生那张嘴有时候听起来不太好听。
他笑话付清棠：“怎么感觉像娶了个力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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