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半年的修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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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半年的修养期

 

瑞士·蒙特勒,1935年秋

晨雾从日内瓦湖面升起,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容溪的窗台上。

她睁开眼睛,肋间的伤己经不再疼痛,但皮肤下仍残留着异能过度使用后的灼烧感。

窗外,一只红胸脯的知更鸟落在栏杆上,歪头看着她。

“早安。”

容溪轻声说,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容溪披上羊毛披肩,推开别墅的木门。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湖水与松木的气息。

她的靴子踩在碎石小径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蒙特勒的湖畔步道几乎无人。

战争阴云笼罩欧洲,游客稀少,只有几个当地老人牵着狗慢行。

容溪走得很慢,手指无意识地着藏在口袋里的紫水晶吊坠。

走到西庸城堡附近的栈桥时,她停下脚步。

湖水清澈见底,几只天鹅悠然游过。

容溪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黑面包,掰碎了撒向水面。

天鹅们立刻聚拢过来,洁白的羽毛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贪吃鬼。”

她轻笑,却在某只天鹅低头啄食的瞬间,恍惚看见水面倒映出路德维希的侧脸。

她猛地攥紧手中的面包屑。

水面涟漪散去,只剩她自己的倒影。

蒙特勒老城的鹅卵石街道上,药局的铜铃随着推门声清脆作响。

“林小姐,您的药。”白发苍苍的药剂师递来牛皮纸包好的草药,

“薰衣草助眠,洋甘菊舒缓神经——您的气色比上周好多了。”

容溪微笑点头,用法语道谢。

她刻意维持着“林晚”这个身份——一位因肺病来瑞士疗养的越南华侨。

药局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各式药瓶,其中一瓶深紫色的液体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

“紫水晶萃取液,”药剂师压低声音,“据说能稳定‘特殊体质’的能量波动。”

容溪的指尖微微一颤。

“谁告诉您我需要这个?”

药剂师眨了眨眼:“一位德国口音的先生,一个月前预付了半年的费用。”

容溪握紧药瓶,瓶身冰凉,却仿佛烫伤了她的掌心。

拉沃葡萄园的秋阳暖而不烈。

容溪坐在梯田的石阶上,膝头摊开《基督山伯爵》——路德维希留下的德文原版。

书页边缘有他铅笔写下的批注,字迹工整如军事报告。

远处,葡萄农们正忙着采收最后一季果实。

容溪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液在舌尖迸开。

她忽然想起路德维希说过的话:“瑞士的葡萄能在雪山下成熟,是因为根扎得够深。”

风掠过山坡,送来酒窖里发酵的醇香。容溪闭上眼睛,异能残余的能量在血管里微微震颤。

如果集中精神,她甚至能感知到方圆百米内的空间波动——比如那个躲在橄榄树后、连续三天跟踪她的矮个子男人。

她故意翻动书页,发出沙沙声响。

树后的呼吸声立刻紧绷。

“要跟到什么时候呢?”她用法语轻声问。

树丛剧烈晃动,脚步声仓皇远去。

容溪没有追。

她只是从书页间抽出一张便签——今早在枕头下发现的,上面只有一行字:

“西贡银行的黄金流向横滨。”

别墅的壁炉噼啪作响。

容溪用小铜叉叉起一块面包,浸入咕嘟冒泡的奶酪锅中。

收音机里播放着法语新闻:

“德国宣布恢复征兵制……意大利军队进入埃塞俄比亚……”

她调低音量,从空间储备中取出一瓶波尔多红酒——这是她在蒙特勒唯一放纵的享受。

酒液入喉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容溪的手指按上了藏在桌下的手枪。

“只是风。”

她对自己说,却还是起身检查了每扇窗户的锁。

回到餐桌前,奶酪锅己经凝固。

她盯着冷掉的芝士,突然想起路德维希离开那天的早餐——他煎的太阳蛋边缘焦脆,蛋黄恰好是她喜欢的溏心程度。

刀叉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月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投下枝桠的阴影。

容溪在尖叫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梦中南京的炮火太过真实,那些血甚至温热地黏在她指间。

她颤抖着拧亮床头灯,紫水晶吊坠在灯光下泛着不祥的紫光。

药茶己经冷了。

她勉强咽下苦涩的液体,披衣走向阳台。

日内瓦湖在月光下宛如水银,对岸法国的群山像沉睡的巨兽。

容溪的指尖划过栏杆上的一道刻痕——那是上周异能失控时无意留下的空间裂缝。

“路德维希,”她对着虚空低语,“你到底在哪?”

夜风卷走话语,没有回音。

半年后·1936年 早春

蒙特勒的初雪融化时,容溪收到了一个包裹。

没有署名,只有熟悉的柏林实验室火漆印。

箱子里是六支新型稳定剂,一支注射枪,以及——

她呼吸停滞——压箱底的物件:一枚德式袖扣,镶嵌着与她吊坠同源的紫水晶。

袖扣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期待五渔村的阳光。”

容溪将袖扣按在胸口,窗外,第一只知更鸟飞回了日内瓦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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