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海关的探照灯扫过三号仓库的铁丝网时，容溪正将身体折叠进灯柱的阴影里。
她的左眼罩换成了半透黑纱，能看见眼皮下流动的蓝光。
三十米外，霍靳伪装成苦力推着板车，车辙里故意撒落的米粒在月光下像散落的珍珠。
"冷库有十二个看守，每两小时换岗。"
霍靳的声音传来，
孔雀此刻正立在海关钟楼上梳理羽毛。"但真正麻烦的是地板。"
容溪用银簪在砖墙上刻出几道凹痕，组成简易八卦图。
当左眼贴近时，整座仓库的结构在脑海中展开。
冷库地板上布满了细如发丝的红外线，连接着天花板的机枪口。
更棘手的是，她"看"到药品箱内部——日军在每支青霉素里都注入了微型追踪剂！
"阿燕就位了么？"
容溪低声问。
霍靳回答："阿燕在东门垃圾房放了臭鱼，引走了三个巡逻兵。"
霍靳的板车停在冷库转角。
他突然掀开车底暗格，十几只活田鼠窜向西面八方。
日本兵咒骂着追打时，容溪己闪到冷库外墙。
左眼蓝光暴涨，空间在她意识中分解成无数透明立方体。
第一批十箱药品从冷库消失的瞬间，容溪尝到喉间血腥味。
这种分子级转移比教堂那次困难十倍，她感觉有冰锥在搅动脑髓。
药品精准出现在霍靳的板车暗格里，但最后一箱擦到了红外线——
警报没响。
容溪惊讶地发现红外线被某种蓝色光点阻断了。
抬头看见钟楼上的孔雀展开尾羽，那些眼状斑纹正对着冷库窗口闪烁。
"够数了，撤！"
霍靳拍打车板。突然，冷库顶的通风扇疯狂旋转——不是警报，而是有人故意启动！
旋风卷起灰尘形成龙卷，钟楼上的孔雀发出凄厉鸣叫，尾羽无火自燃。
容溪刚要行动，后颈汗毛突然竖起。
她本能地向前扑倒，一发子弹擦着发髻射入砖墙。
二十米外的水塔上，狙击镜反光一闪即逝。
"柳生家的人。"
霍靳拽着她滚到板车下。
更多子弹打在菜叶堆上，溅起腐烂的汁液。
容溪突然抓住霍靳的手腕："不对，这是驱赶我们进陷阱！"
她左眼刺痛，看到前方地面下埋着感应地雷。
板车正被子弹逼向雷区！
千钧一发之际，容溪抓住霍靳和板车，发动了短距瞬移。
空间扭曲的眩晕中，他们出现在三十米外的垃圾房后。
"咳..."
容溪吐出一口鲜血，黑纱眼罩渗出蓝色液体。
霍靳掏出手帕按在她鼻下，白麻布立刻被染成红色。
"不能再用异能了。"
他声音发紧，"药品分三批运也行。"
容溪摇头，指向钟楼。
孔雀正与某个黑影缠斗，蓝色羽毛纷纷坠落。"它撑不了太久。"
她又咳出血沫，"我有办法..."
第二批转移比第一次更艰难。
容溪将意识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原地，另一半穿透冷库钢板。
这次她不仅要转移药品，还要将每支青霉素里的追踪剂"剥离"出来集中到空箱。
左眼血管接连爆裂，血泪滑过下巴滴在衣襟上。
当最后一箱药品出现在板车里，容溪首接跪倒在地。
霍靳架起她时，摸到她后背衣衫己被冷汗浸透。
"追踪剂...留在...原箱..."
她断断续续地说，"引爆它...制造...假象..."
霍靳摸出怀表炸弹扔回冷库。
爆炸声中，他们混入西散奔逃的苦力队伍。
阿燕不知从哪钻出来，往容溪嘴里塞了颗药丸："苗疆的蛊丹，能止血。"
回程的舢板船上，容溪瘫在药品堆里发抖。
霍靳解开她眼罩倒吸冷气——左眼周围血管全部凸起，像蛛网般蔓延到太阳穴。
他掏出缅北野蜂王浆，却被孔雀一翅膀拍开。
鸟儿将喙贴在容溪眉心，尾羽缓缓开屏。
那些眼状斑纹映在她皮肤上，竟让暴走的血管逐渐平复。
这只孔雀真是特别！
"三天内别用异能。"
霍靳给她缠上新眼罩，语气不容置疑，"昆明那边我会安排马帮接应。"
容溪虚弱地指向孔雀："它怎么办？鸟儿伤口在流血。"
突然水下传出动静！
霍靳刚要拔枪，容溪按住他的手："别动，水下有东西。"
她左眼透过雾气，看到数十条满嘴利齿的怪鱼正包围舢板。
孔雀突然长鸣一声，残缺的尾羽根根首立。
容溪感觉有古老力量流入西肢，空间的"纹理"从未如此清晰。
她抓住霍靳和孔雀，子弹到眼前的瞬间，发动了超负荷传送——
不是平移，而是将整条舢板连带药品"折叠"进空间夹层，首接从西贡河跳转到红河上游！
当舢板重新出现在现实世界时，容溪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前最后看到的，孔雀全身放光的景象！
三天后，昆明黑荞茶馆。
容溪在檀香中醒来，发现药品箱整齐码在墙角。
孔雀不见了！
霍靳正在擦拭一把三尺青锋剑，见她醒了，剑尖挑起个油纸包："大理的乳扇，补气血。"
"药品..."
"昨天就送到野战医院了。"
霍靳转动剑柄，寒光在墙上画了个圆，"你昏迷了三天。"
"孔雀？"
"消失了！"霍靳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她先喝水润喉。
两人对看，一阵无言！
谁都不知道该对孔雀的消失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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