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书房的雕花座钟刚敲过第九下,赵律师的鳄鱼皮公文包便叩响了门槛。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苏晚和容景川之间扫过,将三份烫金封皮的婚前协议依次摊开在红木书桌上。
苏晚的指尖划过纸页边缘,油墨香混着檀木熏香钻进鼻腔。
前二十页都是标准条款:婚后各自名下不动产归属、公司股权划分、日常开销分担比例——每一条都精准得像容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首到翻到“夫妻共同财产”章节,她的眉峰微微一蹙。
“容先生,”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这里只列了容氏现有的投资组合。”
容景川正握着骨瓷茶杯,指节抵着杯壁的动作顿了顿。
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他肩线镀了层暖金:“晚晚的意思是?”
“我的个人资产。”苏晚将协议推回半寸,“剑桥实验室的专利分成、暗鹰...咳,之前帮人看诊的诊金,这些都该单独列出来。”
赵律师的钢笔尖在记录本上悬了悬,终究没敢抬头。
他太清楚容家大少的手段——上回有人在并购案里多问一句,第二天就被调去了阿拉斯加分公司。
可此刻容景川却只是垂眸笑,指节敲了敲桌面:“赵律师,按林小姐说的加附录。”
苏晚等着赵律师补完条款,忽然抽走自己那份协议。
钢笔在“其他约定”栏划出利落的弧线:“再加一条——不得过问隐私,包括过去经历、人际交往、私人行程。”
笔尖戳破纸背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赵律师的喉结动了动,目光偷偷扫向容景川。
后者正把玩着袖扣,那枚墨玉袖扣在他指间转了三圈,才抬眼看向苏晚:“晚晚怕我查什么?”
“怕容先生太闲。”苏晚将笔帽扣上,动作不疾不徐,“毕竟您连我医药箱里的麻醉剂保质期都要关心。”
容景川的笑意在眼底凝了凝,随即低低笑出声。
他接过赵律师递来的钢笔,签名字时笔尖压得极重,“容景川”三个字几乎要穿透纸页。
就在赵律师要收走文件时,他忽然按住协议背面,钢笔尖在空白处划出一行小字。
苏晚看着那张纸被推到面前。
“你逃不掉”五个字力透纸背,墨迹还未干透,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面上却仍是清清淡淡的笑:“赵律师,这份协议可以公证了吗?”
赵律师像被按了快进键,手忙脚乱收起文件,出门时差点撞翻博古架上的青瓷瓶。
门合上的刹那,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摸向耳后。
她借整理发丝的动作,将一枚米粒大小的窃听器按在门框内侧——这是暗鹰最新款,连容家的反监听系统都未必能查出来。
“晚晚在看什么?”
容景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转身时,正撞进他含笑的眼底。
他不知何时靠得极近,白衬衫袖口松松挽着,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小臂。
她闻到他身上雪松香水的味道,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和昨夜她在他书房翻到的中药方子一个味。
“看容先生是不是又在装病。”苏晚后退半步,鞋跟磕在波斯地毯的流苏上。
容景川没再逼近,反而退到窗边。
他低头翻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得眼尾发青:“合作愉快,林小姐。”
苏晚转身要走,忽然听见他低低的自语:“老宅西厢房的监控,今早六点被黑了。”
她的脚步顿在门口。
暗鹰的消息正是让她去西厢房取资料,而容景川...他分明在说,他知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琉璃窗,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晚刚走到二楼转角,便见容家的老管家李伯捧着茶盘站在楼梯口。
他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一绺,笑着欠了欠身:“二小姐,老太太午饭后说想喝您煮的雪梨膏,让您去老宅坐坐。”
苏晚望着李伯袖口里若隐若现的银色袖扣——那是容景川常用的款式。
她摸了摸耳后藏着的窃听器,转身时裙角扫过栏杆,带起一阵风,将廊下的铜铃吹得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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