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樵夫不知不觉地扬了下手中的铁扁担。钱多多见敬畏从庄里出来后,光明教的人纷纷退了下去,这便引起了她对这人的兴趣,她认真地听着敬畏所说的每一个字。眼见樵夫的扁担动了下,她害怕樵夫冒冒失失地做出什么举动来,于是一抬腿从马背上凌空跃了下来。她衣袂飘忽,宛若仙女下凡,轻盈地落在敬畏的面前。
敬畏情不自禁地凑近她,调侃道:“小姐,你是算卦还是看相?”
钱多多听了这句话,脸刷地一下红了,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着敬畏嗔怒道:“你是何人?胆敢胡言乱语?” 说着,她手指如电,直插敬畏腰间的阳关穴。
敬畏往旁边一闪,表情夸张地大喊一声:“姑奶奶,想杀人灭口呀!” 说完,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钱多多用手指着敬畏,惊喜地说道:“原来你是神算子!这一年,可让本姑娘好找呀。樵夫伯伯,你快过来,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原来,那日樵夫与天龙帮匪首方立朱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各自扯住对方的武器,互不相让。方立朱狡猾,突然间双手松开,两件兵器猛地击中已经处于失重状态的樵夫的胸口之上。紧接着,方立朱又使出一招绝命鸳鸯腿,猛踢对方胸口。若被这腿踢中,樵夫恐怕性命难保。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身夜行人装扮的神算子正巧路过,他眼疾手快,扔了块石头击中方立朱,救下了樵夫。方立朱从没吃过这种亏,起身后破口大骂,这可惹得神算子又揍了他一顿。后来,方立朱还不服气,再次偷袭神算子,结果被神算子的护体神功震断双臂,跌落在地。捕头刘丹带着衙役及时赶到,将方立朱捆了起来。神算子在震断方立朱的双臂后,便悄然离去,本以为这件事不会被人知晓,没想到今日被这小妮子道破了天机。
樵夫闻言,双膝跪地,感激涕零地说道:“蒙大侠出手相救,让我拾得贱命。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驱使,打柴人定当效犬马之力。”
敬畏伸手扶起樵夫,微笑着说道:“请起,请起,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然后,他睁大眼睛,好奇地对着钱多多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晚是我废了那厮?”
钱多多眨了眨眼睛,娓娓道来:“自从那日以后,小女子一直在想,到底是何人在那紧要关头救了樵夫。这人能在悄无声息中废了方立朱,又能在众人面前来去无踪,这般绝世武功,当世能有几人具备?我也问了府尹郭大人和刘、楚二位捕头,他们均不知所以。那日从府衙出来,偶遇先生,先生谈笑间便能躲过我峨嵋绝学,又能在秦淮湘兰的画舫之上踏浪而去,显露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还能在一个照面之中识破我的易容术,拥有这样功夫的人,当世又能有几个?今年又奉家父之命探望公婆,公婆说:郎君自离家后音讯全无,让小女子访査访查,看看他近况如何。小女子四处寻访,得知他在崇法寺挂单,赶至崇法寺,却得知他已去少林。又追至少林,被告知未见有僧前来。于是,我们在崇法至少林沿途访查,得知一个月前,他曾与四个僧人进入凤凰庄,至今未离。故而我与飞燕妹妹及渔樵耕读四位叔父前来探寻,不想在此遇见先生。”
敬畏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暗道:这小和尚还真有艳福,只可惜了这二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笑着说:“噢,不瞒姑娘,这王小政确实在敝庄。咱们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王兄弟,王兄弟,快来见见弟妹。” 可喊了好几声,也没见小政回应,只听有教内兄弟答道:“禀教主,王公子早就回庄去了。”
敬畏听后,只好对钱多多说:“我王家兄弟年轻脸皮薄,见弟妹前来,可能有些害羞。不如你我一同进庄,为兄让他跟你赔礼道歉......”
钱多多见小政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独自离去,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但她心想,也许小政并不知道自已专程跑来寻他。这事若能得到神算子的帮助,或许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于是,她带着众人跟着敬畏一同走进庄去。
敬畏让宗氏兄弟陪同渔樵耕读前去饮酒作乐,自已则陪着钱多多与夏候飞燕来找洪玉娇。见到洪玉娇后,敬畏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相告。
洪玉娇听后,笑着说:“这还不好办?王公子年轻面薄,夫君你去稍加劝说,他还不手到擒来?我与二位妹妹在此一边品茶一边等待你们归来。”
敬畏被洪玉娇这么一说,心想:漂亮姑娘谁不喜欢?小和尚年青皮薄害羞也是正常的,自已去请,他还不借坡下驴乖乖地跟了就来?这小子现在一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正等着有人去请呢。不着急,让他慢慢等着,等急了或许不用请自已就主动上门了。
想到这,他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两位妹妹,你们尽管放心,我这兄弟别的不敢说,我让他向东他不会向西,我让他捉狗他不会掐鸡。你们等着,哥哥我喝口茶后,亲自去把他给你们带来。”
听说敬畏要喝茶,洪玉娇赶紧让人准备碳炉烧水沏茶。水烧开,茶沏好,敬畏喝了好几泡后,也没见小政主动上门。再看时间,已经过了快二个时辰。
这时,敬畏才对钱多多和夏候飞燕讲:“你俩等着,我去去就来。”
钱多多和夏候飞燕表面看似不着急,其实心里很想早一点见到如意郎君。只是这可恨的酸秀才左一杯右一杯自顾自地喝个没完,嫂子洪玉娇在旁催了他好多次,他却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现在好了,他总算起身去了,不出意外,某人马上就将出现在面前。二人心里都有无数的情话想要倾诉给他听。钱多多是名正言顺的正牌娘子,夏候飞燕也早下决心愿与姐姐同嫁一人。这次去金陵王府,钱多多将夏候飞燕欲与自已共伺小政的事说与公婆,老太太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兴奋地拉着夏候飞燕的手乐个不停。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敬畏带着小政回来。洪玉娇见二人着急,便让金锁派人去前面问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儿,金锁回来回话道:“不好了,早间教主与二位姑娘回来后,没过多久,王公子与另外四位高僧即离庄而去,说一会儿即回。后来教主去客房找王公子,结果扑了个空。问手下兄弟,看到王公子他们了吗?结果一个人都不知去向。再后来一直问到庄前守门的头领,才知五人出庄往管城县县城而去。教主随即出庄找他们去了,可直到现在尚未回来。”
“噢,还有这事?” 洪玉娇眉头一皱,“金锁,你快去庄口将今天当值的首领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
一会儿,金锁领着一个拎着钢叉、蓬头垢面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洪玉娇抬头问道:“蓬头鬼,今天是你当值吗?”
蓬头鬼连忙点头,结结巴巴地说:“禀、禀、禀副教主,是我当、当、当值。”
洪玉娇又问:“那五个和尚呢?”
蓬头鬼说:“禀副教主,他、他、他们去管城县了。”
洪玉娇一拍桌案,怒道:“胆大的蓬头鬼,谁让你放他们出庄的?”
蓬头鬼见洪玉娇发怒,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钢叉也随手掉在地上,磕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洪玉娇见他这副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想当初,如果不是这家伙领着,要想进这鬼府可能还要费些周折。那天,蓬头鬼领着敬畏、洪玉娇走到鬼王殿门口,眼见敬畏、洪玉娇闯了进去,摇身一变成为敌人,直吓得他浑身发抖地跪在鬼王殿门口,然后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敬畏已经制服了黑白无常,当上了教主。因此,他是敬畏、洪玉娇在鬼府第一个认识的人,敬畏让洪玉娇加以重用。洪玉娇特任命他为看守庄门的头目。
今天正好是他值班,见教主的兄弟嘉胤大和尚及四大和尚随从从庄内走了出来,他立即迎了上去,问道:“众位大师意欲何往呀?”
敬畏没有吱声,德武上前用手一拍蓬头鬼的肩膀,说道:“这位小哥,我们几个准备去县城逛逛。”
蓬头鬼见是德武拍自已的肩头,还跟自已搭话,顿时兴奋得忘掉了一切。要知道,小政他们刚来凤凰庄那几天,这大和尚完全是凭他的一已之力单挑了整个光明教众人的酒量,整个光明教上下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的,很多人自发地成为他的拥趸,这蓬头鬼也是其中一员。平常像他这种小角色哪里有机会接触到教主的客人,今天能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自已的偶像,蓬头鬼哪里还能够把持得住。他立即拉开庄门,躬身将小政一行送出门外,直到人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还在痴痴地望着。
随后的两个时辰,蓬头鬼一直都沉浸在狂喜之中。后来,敬畏派人来查问是否见小政一行出庄,问到蓬头鬼时,他竟一脸的茫然。还是他手下的弟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地禀告了来人。来人走了不久,敬畏亲自来到庄前,又细细地问了来龙去脉,蓬头鬼这才略微清醒了些,指着往管城县的大路道:“禀教主,大和尚几个往这边去了。”
敬畏听后,风一般地沿着这条路追了出去。蓬头鬼见敬畏飞跑而去,知道自已可能又惹麻烦了,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好不容易等到教主夫人召见,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洪玉娇。
再说,这凤凰庄离管城县不过十里地,在神算子的足下,不过一袋烟的功夫。他到了城里,四处打听,今天并没人见到曾有五个和尚在县城中出现。神算子暗自思忖: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间,他灵光一闪,莫非是这小和尚,不愿见这两个姑娘,而刻意躲开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已何必要把小和尚找回去呢?不说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就是真找到了也没啥意思。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有靠他们自已解决,如果小和尚愿意,或许这会儿哥几个逛完街,已经回庄了。自已在这乱寻乱找也不是办法,俗话说,你永远也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自已作为局外人也做不了他们的主。小和尚若铁了心不肯接纳对方,也没办法。可刚刚在庄里自已把话都讲满了,这会又怎么回去跟人家解释呢?作为一教之主的颜面究竟该如何维持?另外,自已这段时间一直在向小政灌输恢复大周国的宏图大业,只是小和尚没有表态。要不是这二个小女子来,或许会有点收获。
想到这,他觉得心里很是烦闷,一转身往回走去。
再说,洪玉娇见蓬头鬼讲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他赶了出去。蓬头鬼这一出门,夏候飞燕首先落下泪来。想想自已和姐姐千里迢迢从江南跑到这中原之地,历尽千辛万苦就为了能见他一面,可不知怎么,他早不出门迟不出门,偏偏今天出门了。不如自已和姐姐也去管城县转转,或许还能遇上。如果一味地在此傻等,万一某人不回来,岂不再次错过?
于是,她着急地用手拉了下钱多多的衣袖。钱多多正在与洪玉娇讲话,感觉夏候飞燕拉了自已一下,连忙转过脸来看她。见夏候飞燕腮边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心里也不是滋味,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方手绢帮她抹去泪水。
夏候飞燕抽泣着说:“姐,不如我们走吧。”
“走?往哪里走?” 钱多多略觉奇怪地问。
夏侯飞燕说:“到县城去呀,万一小政哥哥不知道咱们来,他若不回来,岂不是又错过了?”
夏候飞燕的这句话,一下令钱多多清醒过来。不过,钱多多所想的方向与夏候飞燕不同。她突然想到,小政当时是与神算子一起到庄子门口的,自已与神算子的对话他应该听得清清楚楚。然而,当他知道自已一行人专程是来寻他的,他竟然转身走进庄去。知道我们随后也进来了,他不但不愿相见,反而选择了离去。按照这个分析,他近期决不会再回庄里了。这神算子去城里寻他,如果强行把小政带回庄里来见面,恐怕这面见得会有些尴尬。可假若神算子找不到小政,或者找到了,而对方执意不肯回,岂不更加尴尬?
想到这,她立即站起来,对洪玉娇说:“飞燕妹妹说的有理,我们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到城里去转转。感谢玉娇姐姐的款待.....”
洪玉娇怎肯让她们就此离去?千拦万阻,但这姐妹俩执意要走,实在没办法,只好让金锁通知宗氏兄弟,告诉渔樵耕读速速准备,他们的小姐要去城里寻那小和尚。
渔樵耕读都是行走江湖的大行家,进庄后在宗氏兄弟的陪伴下与光明教众兄弟相处甚欢,这酒喝得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人来报,钱小姐说:请各位速速准备,马上启程去管城县。大家听了,立即将酒杯搁下,不消一会儿已经准备停当。他们一起牵着马缰,站在庄前。
洪玉娇送钱多多和夏候飞燕来到庄园前,忍不住夸奖了一番。钱多多、夏候飞燕告辞后,飞身上马。随后,渔樵耕读四人也领着兄弟上了马,往管城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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