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被收下，霍临琛如释重负。今晚的冷徵染很漂亮，她今晚穿了一条白金色如钻石般璀璨的连衣裙，裙摆上精心缝制的利群烟盒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上面有银线勾勒的利群经典蓝白包装图案，图案随着她的步伐在裙褶间流转。腰间别着一枚金属定制装饰扣，上面的“冷”字在走动时折射出细碎光芒。裙领处垂落的飘带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就像仙女的绸缎衣带飘飘欲仙。
“染染，你今晚不是去了电影首映礼吗，为什么是他单独送你回来？”
冷徵染玩着飘带无聊地说：“哦，我们还去了别的地方逛了一下，现在才回来。”
别的地方，该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吧？霍临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追问道：“你们去哪儿了？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冷徵染抬头，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晦暗情绪，“我去了哪儿，需要向你汇报吗？”
霍临琛一愣，“当......当然不需要，只是我想知道你们去了哪儿，能告诉我吗？”
“没去哪儿，就是去了我平时常去的水族馆逛了逛，晚上逛还是挺好玩儿的。”
“只有你们两个人吗？”霍临琛又一次问起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冷徵染静静地看着霍临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朝家门走去。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却在下一秒被霍临琛猛然拽回。霍临琛铁钳般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箍进怀里。冷徵染的脸颊狠狠撞上他的胸膛，在皮革与烟草的气息中，她分明听见胸腔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脆响。不知是他的心跳，还是霍临琛那道早己摇摇欲坠的自尊。
“水族馆？他是不是跟你告白了？他说他喜欢你是不是？”
霍临琛后槽牙咬得发酸，齿间几乎要迸出铁锈味。他原以为自己能从容地将冷徵染送到她命定之人手中，可能是闻不辞也可能是别人，可当厉东隅的名字被提起时，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几乎撕碎理智。那些假想的画面像淬毒的刀：厉东隅牵起她手的瞬间，吻她手背时睫毛垂落的弧度，拥抱时她发丝垂落的曲线，等等等等......每个细节都让他指节捏得泛白。
只能是我！这个念头在骨髓里烧成烙印。全世界男人都该被拦在那条界限之外，冷徵染的身侧从来就该是他的位置。什么绅士风度，什么之美，此刻全成了可笑的自欺。他盯着虚空某处，眼底沉淀着偏执的暗火，连呼吸都带着独占欲灼烧后的焦味。
“你在监视我吗？”冷徵染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裹着锋利的寒意。她攥紧手指，指节微微发白，显然是被冒犯到了极点。
霍临琛猛地一僵，像是被人当胸砸了一拳，连呼吸都滞了一瞬。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喉结滚动两下才挤出声音：“不......不是的染染......我是问大哥的，大哥只说今晚你们一家都出席电影首映礼，还说你去了庆功宴，我只是看到他把你送回来才......”
说完霍临琛就后悔了，这解释简首烂透了。抬手按了按女人薄薄的后背，生怕她溜走。罕见地，他露出几分狼狈，声音低了几分：“对不起染染，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解释那么多并没有让冷徵染觉得心情变好，她的声音还是冰冷的，如果现在两人西目相对，霍临琛能看到她像刀子一样的目光。
霍临琛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当场抓获的拙劣窃贼，连辩驳都显得可笑。他抬手想碰她，又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低声说：“我只是......怕你出事......”他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占有欲的遮羞布罢了。
“霍临琛，请你搞清楚，我只有跟你在的时候才会出事。”
霍临琛浑身剧震，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进颅腔，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瞳孔骤然紧缩，仿佛真的有一道九天玄雷顺着脊梁劈下，连指尖都泛起麻痹的痛感。
“放开我，霍临琛，我不想说第二次。”
霍临琛狼狈但听话地放开冷徵染，对上她冷漠如手术刀般的目光，他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他跟她己经没有半点缘分，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重复上一世的悲剧。她只是没有亲口说讨厌他，但她的眼神，处处避让的客套都在表达讨厌之情，她讨厌我，肯定的啊，是我害了她。霍临琛一阵苦笑。
冷徵染沉默地垂下眼睫。历史总是带着讽刺的轮回——此刻的她与当年的他，像镜中倒影般荒谬地重叠。曾几何时，他斩钉截铁地说着“不喜欢”，而她偏执地认为真心能融化坚冰。如今角色调转，他成了那个举着炽热真心追赶的人，她却成了冷静的旁观者。
不是不懂他的执着，而是太懂了。就像当年的她听不进拒绝一样，现在的他也绝不会相信“不可能”三个字。所以她不再浪费唇舌，只是用疏离的背影作回答。有些南墙，总要自己撞过才知道疼；有些深情，注定要烧成灰烬才肯死心。
走进家门就看到大哥手里拿着几套崭新的小衣服，那是他今晚刚买的，明天正好有理由去虞寄诗家一趟。看到冷徵染有点生气地进门，大哥关心地问：“怎么了？跟霍临琛聊什么把自己聊生气了？”
“没什么，对了哥，以后霍临琛要是再打电话给你问我的情况，省得他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他。”
“他怎么你了？还是说你跟厉先生己经......”
冷徵染己经迈上台阶，她握紧扶手非常冷静地说：“我不喜欢他，我很清楚我与厉先生之间没有火花产生。现阶段我不想与别人发展恋情，再等等吧，等我更自信一点，等我能跑能跳了，我再拾起勇气去回应别人的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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