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湿着头发睡觉,林玉琲拿了条干毛巾,靠在床头慢慢搓着头发里的水汽。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
栾和平新拿回来的报纸内容有点儿无聊,她看得昏昏欲睡,快睡着的时候,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猛地坐起来。
她脏衣服还在杂物间!
不光是里衣外套,内衣裤也都在。
原本打算洗完澡顺手洗了的,当时想着栾和平还等着给她洗头,洗完就首接出去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根据她前几次的经验,小件薄衣裤,晾在外头夜风吹一晚上,第二天再晒一晒,就干了,可以收起来。
跟她老家的气候一点儿不一样,她家乡空气潮湿,回南天的时候,地下车库跟泼了水一样,家里常备烘干机。
明天白天家里人来人往的,她打算早点起来把衣服收了,等客人走了再挂出来晒一晒。
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林玉琲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赶紧披着衣服,准备去杂物间。
现在洗有点儿晚了,林玉琲内心纠结,是放一天还是现在就去洗了。
刚推开堂屋的门,院子里响起一阵泼水声,林玉琲下意识看过去,光着上身的男人站在压水井旁,正举着水瓢往身上泼水。
院子里没灯,但月光亮堂堂的,水珠裹着月光,从线条流畅的肌肉上滚落。
林玉琲:“!”
听到开门声,栾和平扭头,他头发还在滴水,湿发黑似墨,沉沉地望过来。
林玉琲尴尬地没话找话:“你、你洗澡吗?”
栾和平轻轻“嗯”了一声,说:“我以为你睡着了。”
他洗澡快,去澡堂洗也行,大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
林玉琲只想赶快离开,如果是手机视频里刷到男菩萨拍出浴图,她说不定还会多看一会儿,现实中遇见,还是她关系生疏的对象,林玉琲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尴尬得满地找头。
“你洗吧,我……”她刚想说我去拿脏衣服,游移的目光落在了晾衣绳上,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那是什么!
晾衣绳上挂着的?为什么是她的衣服!
她什么时候洗的?难不成其实她没忘记,她刚才睡着了,睡迷糊了,忘记自己己经把衣服洗了?
林玉琲指着晾衣绳上的衣服,手指哆嗦说不出话。
栾和平抓过一旁的毛巾胡乱擦一擦身上的水,语气淡然:“顺手洗了,去睡吧,我明天早起收,有风能吹干。”
他垂着眼,刚浇过冷水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不自觉搓着手指。
那么小那么软的布料,他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搓,怕搓烂了。
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她穿着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眼前水盆里落下一滴血渍。
幸好当时衣服在他手上,没有弄脏。
栾和平狼狈地洗干净鼻血,忍着身体和内心的双重燥意,把衣服洗干净晾起来,抽了两桶井水冲澡。
顺手?
顺手就洗了?
林玉琲不敢相信,这也太顺手了。
虽然栾和平的打算跟她原本想的一样,但——
她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怪他不该给她洗衣服吗?帮着干活还干出错了,岂不是太不识好歹。
但是……之前不是还嫌弃的不得了吗?老封建不药自愈了?
半晌,她虚虚地憋出一句:“你洗完早点儿睡吧,外头冷。”
然后昏头昏脑地回到卧室。
这一夜,做的梦光怪陆离。
一时梦到她结婚,妈妈突然出现,拉着她就要走,还生气地骂她。
一时又梦到在学校画人体,模特突然变成了栾和平的脸,追着她喊媳妇儿。
梦里场景时间交错变换,一整夜不得安眠,林玉琲被闹铃吵醒时,脑子依旧昏沉沉的。
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林玉琲想起昨晚的事,一头又倒了下去。
忽然听见院子里有隐隐的声响,林玉琲看了眼闹钟,才六点半。
她穿上外套和裤子,趿拉着拖鞋推门出去,看见栾和平在打拳。
真是精力旺盛。
林玉琲下意识往晾衣绳上瞥了一眼,嗯?空的?
昨晚做的梦?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栾和平收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衣服还没完全干,我在客房拉了根绳先挂着,今天客走了再晾一晾。”
他不敢看林玉琲的眼睛,昨晚的绮梦不断在脑海中翻滚,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生怕在林玉琲面前出丑。
栾和平从没像今天一样意识到,他的意志力原来如此薄弱。
早上起来匆匆洗了裤子和床单,又冲了个冷水澡,打了半小时的拳,依旧没压住他心底的躁动。
林玉琲呐呐应声,转身去拿牙刷牙杯洗漱。
她背过身去,栾和平便抬起了眼,眸色深深,暗藏的欲望在眼底翻涌,择人而噬。
克制。
不能吓到她。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林玉琲洗漱完,自觉跑到厨房找吃的。
栾和平终于不再每天早上给她留水煮蛋了,他换成了水蒸蛋。
加一点点香油和一点酱油,土鸡蛋香味足,味道非常不错。
一大碗水蒸蛋,西个土豆丝煎饼。
土豆切丝拌在面糊里,加点儿盐调味儿,锅烧热抹油,然后舀着面糊倒进锅里煎,煎得两面金黄就好了。
这个做法不知道栾和平在哪学的,林玉琲这种爱吃菜的,吃了一回就喜欢上了。
里头的土豆还能换成其他的,萝卜丝、茄条、甚至红薯条都行。
起太早,胃口不佳,林玉琲吃了两个饼就饱了,栾和平哄着让她再吃一点,说今天事多,吃太少了要饿肚子。
林玉琲又吃了半个饼,剩下一个半毫无意外,进了栾和平肚子里。
两人吃完早饭,栾和平说有事出门一下,很快回来。
他走没多久,有人上门了,隔壁唐家和赵家的婶子,带着家里的儿媳、女儿都来了。
她们是来帮忙的,栾和平早早跟人讲好了。
两家人两看相厌,然而今天林玉琲跟栾和平办喜事,她们暂时放下往日恩怨,免得闹得人家大好的日子不好看。
她们进来了就没闲着,林玉琲还招呼她们坐下喝水呢,人家都开始干活了。
唐奶奶带着儿媳、孙媳、孙女搞卫生,栾和平是个勤快人,但这么大的院子住着,院里又是泥巴地,想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是不可能的。
扫地的扫地,擦窗的擦窗,林玉琲被喊得到处转圈,给她们拿抹布,拿水桶。
赵爱华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小心翻开,书里头夹着的是剪纸,红纸剪的“喜喜”,还有一些其他花样图案,鸳鸯戏水,并蒂莲之类的。
这些要贴在窗户上,门上。
所有材料,红纸、浆糊,栾和平都买好或支付了报酬。
林玉琲眼睛都亮了:“真好看!”
等结完婚,这些剪纸她要留着。
赵爱华说:“都是我妈剪的,她还会剪别的花样呢。”
有人瞧不起她妈妈是个乡下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可她妈妈手最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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