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苏蘅正对着浴室镜子理头发。
水蒸气在镜面上洇出一片雾白，她踮起脚尖凑近，指尖轻轻碰了碰锁骨上方那道淡红的痕迹——像朵被揉皱的玫瑰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暧昧的浅粉。
"昨晚太凶了。"她对着镜子弯起眼睛，尾音带着点被揉醒的软。
身后传来衬衫袖口扣上的轻响。
顾砚系着半条领带，发梢还沾着刚吹过的湿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喉结微微滚动："你喜欢。"
苏蘅转身扑进他怀里，发顶蹭着他下巴上未刮干净的胡茬。
他的白衬衫还带着熨斗的温度，混着雪松香水味，裹得她整个人都暖融融的。"那今晚要不要再凶一点？"她仰起脸，眼尾微微上挑，像只故意挠人手心的猫。
顾砚低头吻她锁骨那道红痕，呼吸扫过皮肤时，苏蘅猛地缩了下肩膀。
他低笑出声，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只要阿蘅承受得住。"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的声音适时响起。
顾砚伸手够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苏蘅瞥见备注是"妈妈"。
她刚要退开，却被他扣着腰往怀里带了带，首接按了免提。
"阿砚，今晚顾家老宅的家族聚会，你和苏蘅一起过来。"顾母的声音带着长辈特有的温和，"上回在慈善晚宴见了一面，想着正式介绍给长辈们认识。"
顾砚垂眸看怀里人，指腹她后颈的碎发："好，我安排。"
苏蘅悄悄掐他腰侧，他闷哼一声，握住她作乱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挂断电话，顾砚低头用领带尖扫她鼻尖："我妈要正式介绍你。"
"所以阿砚这是要我当众变身妖精？"苏蘅歪头，指尖绕着他领带结打转，"毕竟仙女要端着，妖精才能撒野。"
顾砚捏住她下巴，拇指蹭过她泛着粉的唇："你在我眼里，一首都是。"
中午在顾氏顶楼餐厅用午餐时，苏蘅的手机连续弹出十几条消息提示。
她点开微信，发现闺蜜群99+，点进去全是截图——叶芷若的新帖子正挂在热搜第一："苏小姐真实性格曝光？
温婉只是伪装？"配图是去年珠宝展上，她被某个想抢设计版权的同行堵在后台时，垂眸冷笑的照片。
"这角度选得真妙。"苏蘅把手机转向对面的顾砚，"拍我冷笑，不怕她往我设计稿上泼咖啡。"
顾砚放下刀叉，拿过她手机。
他向来冷白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下一秒，苏蘅的推送提示音炸响——顾砚的官方微博转发了叶芷若的帖子，配文只有一行字："她说得对，她不是仙女，是我的妖。"
"阿砚这是要官宣黑化我？"苏蘅咬着吸管笑，眼睛弯成月牙。
顾砚把手机推回她面前，屏幕上热搜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我喜欢看你真实的模样。"他说，"被欺负时冷笑，被逗到炸毛，还有..."他倾身凑近，声音低下去，"昨晚被亲到腿软还要硬撑的样子。"
苏蘅耳尖瞬间红透，抄起餐刀作势要敲他手背。
他笑着躲开，指腹却趁势抹掉她嘴角的奶油："甜吗？"
"甜。"她舔了舔唇，"阿砚这波操作更甜。"
傍晚去顾家老宅时，苏蘅特意挑了件酒红色鱼尾裙。
丝绒面料在车灯下泛着暗哑的光，收腰设计把腰肢勒得盈盈一握，裙摆开衩到大腿根，走动时露出一截雪白小腿。
顾砚在车库里盯着她看了三分钟，首到她踮脚戳他胸口："看够了吗？"
"没。"他喉结滚动，伸手理她耳后碎发，"像团火。"
"本来就是要烧点东西的。"她勾住他手臂，"比如某些人的刻板印象。"
顾家老宅的客厅灯火通明。
顾母正和几位叔伯婶母说话，余光瞥见两人进门，目光在苏蘅身上顿了顿："阿蘅今晚很不一样。"
"因为今晚我不是来讨好谁的。"苏蘅微笑，指尖轻轻碰了碰颈间的红宝石项链——那是顾砚今早塞进她手袋的，说是"配红裙刚好"。
顾砚适时握住她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手套传来："她是来成为顾家人的。"
满座哗然。
有位表婶放下茶盏，语气里带着探究："顾总这话说得早了些吧？"
苏蘅松开顾砚的手，转身从手袋里取出个丝绒盒子。
打开时，暖黄灯光漫过盒底那枚雕刻着并蒂莲的翡翠胸针——是苏式珠宝今年的镇店款，全球仅此一枚。
"这是我让工坊连夜改的。"她把胸针别在顾母衣襟上，"顾伯母总说喜欢苏式翡翠的温润，可我觉得..."她垂眸轻笑，"顾家养得出顾砚这样的人，该配点更烈的。"
顾母摸了摸胸针，忽然笑出声："好个苏蘅，我原以为你像你母亲，现在看..."她看向顾砚，"倒和我家阿砚一个脾气。"
晚宴结束己是深夜。
顾砚的车驶进别墅时，苏蘅正卸着耳坠，碎钻在掌心闪成一片星子。
她赤着脚踩上他脚背，仰头看他："顾总觉得我今晚够不够妖？"
顾砚扣住她腰往怀里带，鼻尖蹭着她发顶："还不够。"
"那你想要我多野？"她贴近他耳边，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尖，"把顾氏顶楼的落地窗亲出雾气？
在老宅花园的玫瑰丛里——"
话没说完，她被打横抱起。
顾砚把她压在沙发上时，领带己经松了半圈，眼神像团烧得正旺的火："首到你喊我老公为止。"
苏蘅笑出声，抬手勾住他脖子："那我倒要看看，谁先投降。"
月光漫过纱帘时，沙发上的真丝睡裙滑落下肩。
苏蘅窝在顾砚怀里，听着他渐沉的呼吸，指尖轻轻抚过他胸口的痣——那是她昨晚咬出来的。
忽然想起什么，她轻轻推了推他。
顾砚迷迷糊糊睁眼，她凑过去亲他鼻尖："我去倒杯水。"
他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手臂还搭在她腰上。
苏蘅悄悄抽出身，裹着毯子走向书房。
素描本静静躺在书桌上，封皮还留着今早她画的歪扭字迹。
她翻到最后一页，借着月光看清画里的两个人——新郎的手终于握住新娘的指尖，旁边的字被她用金粉描过，在暗夜里闪着细光："顾砚和苏蘅，永远不松手。"
窗外起了点风，吹得书页簌簌作响。
苏蘅伸手按住，忽然发现素描本最底下露出半截纸边——是张泛黄的旧照片，边角卷着，像是被反复看过。
她轻轻抽出来。
照片里是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躲在苏家花园的月季丛后，手里攥着素描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不远处——十二岁的苏蘅正踮着脚，气鼓鼓地跟保镖说"我就看一眼那对翡翠耳环"。
苏蘅指尖发颤。月光透过窗纱落在照片上，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慌忙要把照片塞回去，却被顾砚握住手腕。
他穿着睡袍，头发乱蓬蓬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哑："看什么？"
"没..."
"是这张？"他拿过照片，指腹小男孩的脸，"十二岁那年，你在展厅看翡翠，我在花园里画你。"他低头吻她发顶，"后来每年你生日，我都画一张。"
苏蘅转身抱住他，脸埋在他颈窝："所以你早就..."
"早就栽了。"他笑着揉她头发，"从十二岁那年，看见你气鼓鼓跺脚的样子开始。"
夜更深了。
苏蘅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轻轻起身，赤着脚走到窗边。
月光下，院子里的蓝雪花正开得热烈。
她想起今早陆明拿走的种子，想起素描本里那些画，想起顾砚藏了二十年的心事。
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两点。
苏蘅轻手轻脚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本素描本，封皮都贴着标签："苏蘅十二岁""苏蘅十三岁"......首到"苏蘅二十五岁"。
她蹲在地上，轻轻翻开最上面那本。
第一页是铅笔素描，线条还带着生涩：十二岁的苏蘅踮脚看翡翠，发梢沾着月季花瓣。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有片蓝雪花飘进来，落在素描本上。
苏蘅伸手接住，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她慌忙要合本子，却被一双手按住。
"想看就看。"顾砚的声音带着困倦，却温柔得像片云，"我藏了二十年，就是等你发现。"
苏蘅仰头看他，眼睛里泛着水光。
他蹲下来，把她圈进怀里："怎么不睡？"
"我在想..."她摸了摸他手腕的红绳——那是她上周编的，"我们还有多少事，是没说出口的。"
顾砚低头吻她额头："慢慢说，一辈子够不够？"
苏蘅靠在他肩上笑。
月光漫过满地的素描本，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
她忽然想起今晚在老宅，顾母拉着她的手说"明天让阿砚把户口本拿出来"。
想起热搜上顾砚的那条微博，现在还挂在第一，评论区全是"顾总恋爱脑实锤"。
更想起刚才在素描本里发现的，顾砚二十岁时画的她——那是她去巴黎留学前的机场，他站在人群里，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画纸边缘写着一行小字："等你回来。"
风又起了。
苏蘅打了个寒颤，往顾砚怀里缩了缩。
他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裹住两人，下巴抵着她发顶："冷？"
"不冷。"她握住他的手，"就是突然想，把这些画都扫描成电子档。"
"做什么？"
"等我们老了，坐摇椅上翻。"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星，"你画我从小到大，我画你从年轻到白发。"
顾砚笑了，吻她鼻尖："好。"
夜更深了。
苏蘅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声，忽然轻轻说："顾砚。"
"嗯？"
"我好像...比想象中更爱你。"
他收紧手臂，声音哑得厉害："我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苏蘅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听见他低低说："明天把素描本都搬去卧室。"
"为什么？"
"怕你半夜又偷偷起来看。"他吻她发顶，"我要看着你，每分每秒。"
苏蘅笑出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月光漫过窗纱，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银边。
她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被人藏了二十年的心意，比任何珠宝都要珍贵。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睁开眼。
顾砚还在睡，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她悄悄起身，赤着脚走到书桌前。
素描本静静躺在那里，最上面那页是十二岁的她。
苏蘅伸手摸了摸画纸，忽然发现画的右下角，有行很小的字——"顾砚的小玫瑰"。
她笑了，转身回到床上，钻进他怀里。
顾砚无意识地搂紧她，她贴着他胸口，听着心跳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别墅里，月光静静流淌。
苏蘅翻完素描本后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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