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的车载音响放着轻缓的爵士乐，苏蘅窝在副驾里翻手机，屏幕光照得她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
顾砚从后视镜瞥见她蜷成小猫的模样，唇角刚要往上勾，就听见后排传来许珊珊夸张的抽气声。
"我的天——"许珊珊把脸埋进冰饮杯套里，只露出双圆溜溜的眼睛，"蘅蘅你手机屏保什么时候换的？
顾总这张笑成小太阳的照片是能免费看的吗？"
苏蘅指尖顿在刚收到的合照上。
照片里顾砚半弯着腰，西装领口松了两颗扣子，明明是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总裁，偏生笑得像偷到罐蜂蜜的熊，而她自己耳尖红得要滴血，正试图把他往镜头外推。
"这张..."她指尖轻轻抚过屏幕，抬眼时撞进顾砚投来的目光，"你笑得真好看。"
顾砚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她搁在腿上的手。
路灯的光漏进车窗，在他眼底碎成星子："因为你在。"
许珊珊在后排猛地举起冰饮杯："停！
我宣布这杯杨枝甘露今天算工伤——"她戳了戳苏蘅的椅背，"蘅蘅你快管管你家顾总，他这话说得比糖炒栗子还甜！"
苏蘅被逗得笑出声，反手握住顾砚的指节："那顾总下次多笑笑？"
"只对你。"顾砚说得理所当然，连眼尾的细纹都带着温柔的弧度。
他忽然瞥了眼后视镜，低笑一声，"后座那位，手机收一收。"
许珊珊手忙脚乱把刚举到半空的手机塞回包里，嘴里还不服气："我这是记录甜妹爱情证据！
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哎到了到了，顾总停车技术不错啊。"
轿车稳稳滑进顾家别墅的车库，苏蘅刚解开安全带，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
来电显示是"顾阿姨"，她冲顾砚眨眨眼，接起电话时声音甜得能化蜜："阿姨好~"
"小蘅啊，听阿砚说昨晚聚会有人不长眼？"顾母的声音带着点长辈特有的关切，"你别往心里去，我家阿砚要是没把人护好，我第一个说他。"
苏蘅转头看了眼正在弯腰给她拿外套的顾砚，他耳尖泛着极淡的红，明显在竖着耳朵听。
她抿唇笑："阿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阿砚的。"
挂断电话时，顾砚己经把羊绒外套给她披上了。
他低头帮她理衣领，喉结在路灯下滚了滚："我妈挺喜欢我。"
"嗯？"苏蘅挑眉。
"她更喜欢你。"顾砚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我从高中起就跟她说，以后要娶个像你这样的姑娘。"
苏蘅指尖轻轻戳他腰侧："顾总原来早有预谋？"
"预谋了十八年。"顾砚抓住她捣乱的手，放在心口，"从第一次在苏宅见到你，你蹲在院子里给流浪猫喂鱼干，我就想...这个姑娘，得在我身边一辈子。"
次日清晨的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水晶吊灯把光碎在会议桌上。
赵子轩捏着汇报文件的手指泛白，他扫了眼主位上垂眸看资料的顾砚，硬着头皮开口："顾总，上周的项目决策我认为存在疏漏，市场部有数据显示——"
"赵副总监说得是上周三下午三点的会议吧？"顾砚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在平板电脑上点了点。
会议室的音响里忽然响起他的声音："赵副总监认为东南亚市场潜力不足，建议缩减预算？"
赵子轩的脸瞬间煞白。
"当时我的回复是。"顾砚抬眸，目光像淬了冰的剑，"数据部凌晨发的最新调研报告，显示该区域消费力增长37%。
赵副总监没看到？"
音响里传来赵子轩发虚的解释："可能...可能是邮件延迟..."
"所以赵副总监选择在会议上质疑决策，而不是提前沟通？"顾砚调出邮件记录投影在墙上，"这封标注'紧急'的邮件，显示您周三上午九点十七分己读。"
温晴坐在下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赵子轩额角滚落的汗珠，忽然想起昨晚顾砚在凉亭阴影里的笑——原来从那时起，这男人就布好了网。
午休时间，苏蘅窝在苏氏珠宝的设计室里画草图。
手机在桌面震动，她扫了眼私信框里的ID，勾唇笑了。
【温晴：你以为你赢了吗？】
苏蘅托着腮敲字，窗外的阳光落在她发间。
她点开相册，选了张今早顾砚帮她系鞋带的照片——他半蹲在玄关，西装裤腿沾了点她的蕾丝袜边，抬头时眼底全是温柔。
【苏蘅：我不需要赢，因为他本来就在我这里。】
【配图文字：你说的妖精，是我老公的命。】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设计室的门被推开。
顾砚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西装搭在臂弯，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好看的锁骨："许珊珊说你今天没吃早饭。"
苏蘅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扑进他怀里。
保温桶里飘出红枣粥的甜香，她吸了吸鼻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人昨晚说要锁门。"顾砚低头吻她发顶，声音低哑，"我提前下班。"
傍晚的顾家客厅被玫瑰填满了。
苏蘅穿着顾砚的白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
她歪头看他："不是说我是妖精？"
顾砚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玫瑰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裹得人发晕。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那你说，谁才是真正的妖精？"
"你。"苏蘅勾住他脖子，"用温柔当锁链，把我困在你身边。"
顾砚低笑，把她打横抱起："那我是你最甜的牢笼。"
"那我要把你锁一辈子。"她埋在他颈窝呢喃。
深夜，温晴攥着手机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她盯着刚发的社交动态——【某些人别得意太早，顾砚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困在一个女人身边？】配图是张模糊的顾砚侧影。
发送键刚按下，手机就弹出系统提示：【您的账号因发布不实信息被封禁】。
几乎同一时间，"顾氏掌舵人己婚未宣"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
网友扒出顾砚三年前参加慈善晚会时，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刺绣缩写；翻到苏蘅去年珠宝展上，无名指那枚与顾砚同款的素圈戒指；甚至有人挖出顾氏集团内部文件，股东签名处"顾砚"二字旁边，赫然盖着"苏蘅"的私印。
评论区瞬间沦陷：
【救命！原来他们早就偷偷结婚了！】
【顾总看苏小姐的眼神，分明是藏了十八年的爱意！】
【所以昨晚环海路的瓜，是顾太太和顾先生联手反杀？】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苏蘅被手机震动吵醒。
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许珊珊的语音轰炸炸得她耳膜疼："蘅蘅！
快起来！
今天行程超满的——第一站海滩摄影，顾总说要拍套能上热搜的结婚纪念照！"
苏蘅转身戳了戳身边还在沉睡的人。
顾砚睫毛动了动，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再睡十分钟。"
"许珊珊说..."
"她说的都听你的。"顾砚吻她眼皮，"但现在，听我的。"
窗外的海浪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来，苏蘅笑着闭上眼睛。
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到最甜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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