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的眼被丝绒眼罩蒙着，指尖攥着顾砚掌心的温度。
他的西装袖口蹭过她手腕，带着淡淡雪松香水味，混着风里飘来的甜腻玫瑰香，让她心跳快得像打鼓。
“顾先生，再走两步要撞树了。”她故意放软声音，尾音带点撒娇的颤。
顾砚低笑，手掌虚虚护在她后颈：“阿蘅这么不信任我？”说着轻轻推她肩膀，“到了，转个圈。”
眼罩被温柔摘下的瞬间，玫瑰香裹着暖黄灯光涌进瞳孔。
苏蘅眨了两下眼睛，看清眼前景象时，喉间突然哽住——
他们站在顾氏老宅的私人花园里。
记忆里荒草萋萋的空地被改造成时光走廊：左侧是用干花扎成的巨型玫瑰，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卡罗拉，红得像烧着的火；右侧玻璃展柜里摆着只咖啡杯，杯壁还留着她偷偷画的歪扭小太阳——那是她趁他开会时往黑咖里加奶盖的“作案工具”；再往前，投影屏正循环播放着他们在顾氏董事会上的画面，她替他解围时他望向她的眼神，比任何商业战报都滚烫。
“顾砚...”她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西装下摆。
顾砚转身单膝跪地，丝绒盒子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他没像俗套剧情那样说“嫁给我”，而是仰头望着她，眼尾泛红：“阿蘅，我十三岁自己签租房合同，二十岁在暴雨里搬服务器，三十岁把顾氏做到行业第一。这些年我以为，只要够强就能赢。”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首到那天在苏家客厅，你穿着白裙子站在钢琴边，说‘顾总真是高冷’。我抱你去看摔碎的珍珠项链时，你睫毛扫过我手背——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的‘赢’，只能是你。”
苏蘅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咸涩的。
他用拇指抹掉她泪，把戒指套上她无名指：“这不是求婚，是告诉你，我的心早在第一次见你时就交出去了。”
“顾先生...”她蹲下来环住他脖子，“你犯规了，明明说要保密花园的惊喜。”
“是，我犯规。”他笑着吻她眼角的泪，“但我更怕——”
“咔嗒”一声脆响。
苏蘅浑身一僵。顾砚的吻顿在她发顶，瞳孔微微收缩。
藏在紫藤花架后的温晴捏紧手机，镜头里正对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按在快门上，嘴角勾起：“刘浩，这次顾氏股价至少跌五个点。苏蘅不是想当顾太太吗？让全北城看看她在私人花园里的骚样——”
“温小姐的相机，该换防摔壳了。”
一道黑影从花架后窜出。
刘浩只觉手腕一麻，相机“哐当”砸在青石板上。
抬头时，穿定制西装的男人正弯腰捡起碎片，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淬了冰：“顾总的私人场地，是阿猫阿狗都能闯的？”
温晴脸色骤白。
她认得这张脸——顾氏特助秦宇，出了名的“法庭疯狗”，当年把偷拍顾砚的狗仔送进局子的就是他。
“秦...秦特助，我们就是路过——”
“路过带长焦镜头？”秦宇晃了晃从刘浩兜里摸出的微型摄像机，“需要我打电话请张警官来‘路过’做笔录吗？”
刘浩腿一软，拽着温晴就跑。
温晴踉跄着回头，正撞进顾砚扫过来的视线。
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她喉间发紧，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阿蘅，闭眼。”顾砚把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脏东西，别看。”
苏蘅闷笑出声，手指悄悄勾住他皮带：“顾先生，你现在像护崽的大猫。”
“本来就是。”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回家。”
车上，苏蘅蜷在他肩头，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发怔。
暖风机吹着热风，她突然轻声问：“你真的记得第一次见面？”
“记得。”顾砚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你穿月白旗袍，发间别着珍珠簪子。我撞翻你托盘时，你第一反应是护着那串摔碎的珍珠，抬头说‘顾总小心’，眼睛里全是着急，没一点责备。”他低头吻她额头，“我抱你去沙发时，你小声说‘顾总真是高冷’，可我摸到你后背的冷汗——你怕我，但更怕我难堪。”
苏蘅抬头看他，路灯从车窗斜照进来，在他鼻梁投下暖黄的影：“那时候你怎么想？”
“我想，”他捏了捏她的耳垂，“这个姑娘，我要定了。”
手机在包里震动。
苏蘅摸出来，屏幕亮起时瞳孔微缩——是个未关注的账号，视频标题刺得人眼睛疼：《豪门情事曝光？
神秘花园里的亲密时刻》。
画面模糊，但能勉强认出两个交叠的身影，和那枚在月光下闪光的戒指。
“怎么了？”顾砚察觉她僵硬，低头看屏幕。
苏蘅迅速退出页面，把手机扣在腿上：“垃圾推送。”
顾砚没说话，指尖轻轻敲了敲她手背。
他知道她在瞒，但没拆穿——就像他知道，她藏在温柔下的小手段，都是为了护着彼此的体面。
夜风卷着未消的玫瑰香钻进车窗。
苏蘅望着车外倒退的霓虹灯，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顾先生，明天早上...”
“嗯？”
“如果有什么事，你要相信我。”她笑了笑，“毕竟，我可是苏氏珠宝的继承人啊。”
顾砚没接话，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他望着前方的路，嘴角勾起抹几乎看不见的笑——他的小玫瑰，从来不是需要被保护的。
她只是习惯了，在他面前收起尖刺。
车拐进小区时，苏蘅的手机在黑暗里又震了震。
她没看，只是把脸埋进他肩窝。
而顾砚望着后视镜里跟了三条街的黑色轿车，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摩斯密码——是给秦宇的指令：“查源头，留证据。”
月光漫过车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戒指内侧刻着的“GH&GY”在暗处泛着微光，像两颗连在一起的星。
（第二天早上，苏蘅被手机震动吵醒。热搜关键词冲上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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