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顾宅的纱帘时，苏蘅正对着衣橱发愁。
淡紫的真丝裙搭珍珠项链，还是月白的缎面裙配翡翠耳坠？
镜中倒映出一道颀长身影，顾砚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指节抵着她发顶："上次你说想看我帮你系裙扣的样子。"
苏蘅转身，看见他眼底还沾着没褪尽的睡意——昨晚替她核对发布会流程到凌晨三点，此刻却像被按了闹钟的机械表，准时醒来看她挑衣服。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秦宇的来电显示跳得急促，顾砚扫了眼屏幕，首接按掉。
苏蘅憋着笑，"秦特助的夺命连环call，今天不是有并购案的终稿会？"
"让陈副总去。"顾砚从首饰盒里拈出那对翡翠耳坠，替她别在耳后，指尖擦过她耳垂时故意挠了挠，"我太太的发布会，比十个并购案都重要。"
手机又响，这次他接起来，声线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秦宇，把上午所有行程标红取消。"顿了顿，眼尾却泄了点软，"对，因为顾太太的裙摆需要我整理。"
电话那头传来林晓的抽气声，苏蘅抢过手机："秦特助别担心，我让苏氏的张经理把发布会流程同步给你。"她瞥见顾砚正弯腰替她理裙摆褶皱，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晃动，"再说了——"她压低声音，"你家顾总今天工作狂人设，怕是要塌成豆腐渣。"
发布会现场的水晶灯刚亮起，顾砚就被工作人员引到第一排。
他接过苏氏公关递来的笔记本，封皮印着"苏蘅发言重点"，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像在签上亿合同般郑重。
"苏小姐！"镁光灯里冒出个举着话筒的女记者，"有传闻说顾总希望您婚后回归家庭，您会减少在苏氏珠宝的工作吗？"
苏蘅握着话筒的指尖微微蜷起——这问题里的"传闻"，她昨晚在顾砚的法务报告里见过，源头是温晴买的营销号。
她抬眼望向台下，顾砚正垂眸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钢笔尖在纸页划出沙沙声。
"我先生说过，"她笑意在眼角漾开，"事业和家庭不是单选题，是需要两个人一起解的应用题。"台下响起零星掌声，她补了句，"再说了——"目光扫过顾砚，"他连我咖啡里加几颗奶盖都要管，哪舍得让我闲下来？"
顾砚的笔尖顿住，耳尖迅速爬上薄红。
镜头扫过他的笔记本，观众席传来抽气声——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蘅蘅说'事业家庭兼得'要加粗"、"提到奶盖时要笑"、"结束后给她买糖炒栗子"。
同一时间，三公里外的酒店套房里，温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电脑屏幕泛着冷光，她刚侵入顾氏内部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非法访问，定位中——"
"操！"她手忙脚乱要关电脑，对话框却自动弹出视频通话，秦宇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像冰锥："温小姐，顾氏法务部的防火墙，是你能闯的？"画面切到追踪地图，红点在酒店2108室疯狂闪烁，"需要我派保安上去，还是你自己来法务部？"
温晴猛地合上电脑，金属外壳撞得桌面哐当响。
手机在这时震动，匿名短信跳出来："账户己被冻结，资金流向暴露。"她盯着屏幕，突然抓起电脑砸向墙面——"砰"的一声，碎片飞溅到地毯上，像她精心策划的阴谋，碎成了渣。
深夜的顾宅客厅，顾砚把那台被砸的电脑扔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秦宇发来的追踪报告。
他捏着苏蘅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下巴蹭着她发顶："他们居然敢动你。"
"顾总这是要掀了温家？"苏蘅蜷在他腿上，指尖戳他紧绷的下颌线，"秦宇说她背后还有人，急什么？"
"我太太被欺负，怎么不急？"顾砚调出温晴砸电脑的监控，画面里她扭曲的脸让他眉心皱成川字，"明天就让律师函贴到温氏集团门口——"
"等等。"苏蘅突然按住他要打电话的手，眼尾弯成小月牙，"先看这个？"她晃了晃他口袋里的U盘，"你说的'偷偷录的视频'，到底是哪段？"
顾砚的耳尖又红了，这次红到脖颈。
他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苏蘅的侧影——是上周三凌晨两点，她端着咖啡轻手轻脚溜进书房。
画面里的她咬着唇，往他黑咖里挤了三泵奶盖，挤完还对着他睡着的脸嘀咕："顾先生喝这么苦的咖啡，肯定是因为没尝过我的甜。"
"苏蘅。"顾砚关掉视频，把她压在沙发上，鼻尖蹭着她鼻尖，"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根本没睡着？"
"啊？"她瞪圆眼睛，"那你还......"
"看我太太偷偷使坏，比看商业战有意思多了。"他吻她嘴角，"不过现在——"手指点了点她腕间的金戒，"未来的宇宙中心，该管管你的小玫瑰了。"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秦宇举着手机走进来："顾总，温晴的账户查到异常资金流动......"他瞥见沙发上纠缠的两人，立刻转身退到门口，"我、我明天再说！"
"秦特助。"苏蘅笑着喊住他，"什么异常？"
秦宇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温氏集团最近往海外转了三笔款，备注都是'苏蘅'。"他顿了顿，"更奇怪的是......"
"明天查。"顾砚替苏蘅理了理乱发，声音里带着倦意，"现在——"他弯腰把人打横抱起，"顾太太该睡觉了。"
苏蘅趴在他肩头，突然摸了摸自己小腹。
顾砚立刻停住脚步："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没事。"她把脸埋进他颈窝，"就是......突然想吃酸梅汤了。"
顾砚的脚步顿了顿，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吻她额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见苏蘅藏在他怀里的笑——那抹笑里，藏着比钻石更亮的，关于未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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