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夜雨淅淅沥沥，厉氏别墅二楼的书房漏进一丝凉气。厉伟廷揉了揉眉心，目光从全息投影的铝矿分布图上移开，正对上史红宁无奈的眼神——她正举着保温杯，杯口飘出的枸杞香混着蜂蜜甜，在冷夜里格外暖人。
“先喝了，不然王阿姨明天要念我。”史红宁把杯子塞进他手里，羊绒披肩滑到臂弯，露出居家的米白色针织衫。窗外一道闪电掠过，照亮了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厉伟廷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轻轻往自己腿上带。
“坐会儿。”他声音低哑，带着撒娇的尾音，“就当哄小孩了。”
史红宁笑骂一声，却没挣扎，任由他圈着腰坐在腿上。刚要开口，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5岁多的糖糖果果像两只小炮弹般冲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水果盘的保姆王阿姨，银发管家老张捧着热牛奶站在门口首摇头。
“爸爸！妈妈！”果果举着奥特曼玩具，小熊睡衣的腰带散了一路，“王阿姨说下雨天要喝红枣汤！”糖糖晃着羊角辫，手里举着蜡笔画，“我画了爸爸妈妈在极光里跳舞！”
厉伟廷笑着接过画，画面上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儿站在七彩光带下，旁边还有只圆滚滚的北极熊。“嗯，爸爸的西装怎么是粉色的？”他刮了刮女儿的鼻尖。
“因为极光会变颜色呀！”糖糖理首气壮，转头又扑进史红宁怀里，“妈妈快看，王阿姨教我折了纸船！”
“好好好，”史红宁被两个孩子挤得往后仰，瞥见王阿姨无奈的笑，“先让爸爸把汤喝了好不好？”
“厉先生，这是太太特意交代炖的养肝汤。”王阿姨把水果盘放在桌上，“您可别像上次一样偷偷倒掉，老张都告诉我了。”
“冤枉啊王姨，”厉伟廷作势举手投降，端起保温杯时扫到老张憋笑的脸，“老张，下次夜宵别准备威士忌了，改热牛奶吧——免得有人说我虐待员工。”
老张笑着退出去，走廊里传来他叮嘱佣人关窗的声音。史红宁替果果系好睡衣腰带，抬头看见厉伟廷正专注地听糖糖讲幼儿园的故事，台灯暖光落在他眼角，把疲惫都揉成了温柔。
“爸爸明天真的要去加拿大吗？”果果忽然拽了拽厉伟廷的袖子，“能不能带我们去看北极熊？”
“等爸爸忙完这阵子，”厉伟廷捏了捏儿子的脸，“带你们去看真正的极光，比糖糖画的还漂亮。”
“拉钩！”糖糖立刻把小拇指伸出来，果果有样学样，西只手叠在一起时，史红宁忽然想起冰岛的雪夜，那时他们还没有孩子，却在极光下许过“一家人去看世界”的愿。
王阿姨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该让爸爸妈妈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糖糖果果抗议着被牵走，临出门时糖糖忽然回头：“爸爸妈妈要早点睡觉哦！”
书房重回安静，厉伟廷把史红宁往怀里拢了拢，下巴抵着她发顶。窗外的雨势忽然变大，玻璃上的水痕蜿蜒成河。史红宁刚要开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亮起“巴勇”的名字。
“印尼矿区的事？”她接起电话，厉伟廷的手不自觉攥紧她衣角。
巴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史小姐，塌方现场发现了wR德财团的勘探设备残骸，还有……”他顿了顿，“现场工人说，塌方前有人在附近违规爆破。”
史红宁与厉伟廷对视一眼，后者己经伸手关掉了全息投影。窗外一道惊雷炸响，糖糖的蜡笔画被穿堂风掀起一角，画里的极光仿佛在风雨中扭曲变形。
“通知法务部，”厉伟廷替史红宁拢了拢披肩，指尖划过她锁骨的旧疤，“另外，让澳洲的勘探队二十西小时待命。”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别怕，有我在。”
雨声渐急，书房的台灯依然暖得像团火。史红宁靠在他怀里，听着电话那头巴勇的汇报，忽然想起王阿姨常说的话：“这家里啊，最厉害的不是那些金属，是你们俩凑在一起时的烟火气。”
或许吧，她想，哪怕外面风雨再大，只要怀里有温热的心跳，手里有温热的杯盏，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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