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会议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梓诚盯着投影屏幕上那两张血腥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照片里，何振国倒在办公室的血泊中，太阳穴上那个漆黑的弹孔边缘异常整齐；而陈明的尸体则被摆成跪姿，双手捧着自己被挖出的心脏——这画面让会议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何局死了，陈明也死了。”乔安娜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揉了揉太阳穴，“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相差不到一小时，这绝不是巧合。”
王瑶抱着笔记本电脑，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我查了何局最后24小时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从境外虚拟号码打来的，完全无法追踪。”她突然打了个喷嚏，“而且技术科确认，陈明尸体旁那行血字确实是他的笔迹。”
“自杀？”孙嘉皱眉，“不可能吧？谁自杀会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
“当然不是自杀。”苏妍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档案袋，袖口还沾着地下室的灰尘。她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扔，扬起一片细小的尘埃，“这是五年前'医学院尸体失踪案'的卷宗。陈明的死法，和当年那具失踪的教学用尸体一模一样——都是心脏被完整取出，切口呈现教科书级别的精准。”
张梓皓接过档案快速浏览：“林正华教授的案子？我记得当时判定是实验事故。”
“官方说法是这样。”苏妍冷笑一声，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照片，“但你们看这个。”
照片上是年轻的何振国与林教授握手的场景，背景挂着“安和制药与A大医学院战略合作”的横幅。而在照片角落，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调试仪器，胸前别着的名牌隐约可见“实习生”字样。
“这人是谁？”张梓诚眯起眼睛。
苏妍的手指微微发抖：“林教授的关门弟子，比我高五届的师兄，叫周子安。”她深吸一口气，“我在读研时整理过导师的旧资料，见过他的名字。但奇怪的是，学校档案里关于他的记录都被删除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可怕。王瑶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等等，”乔安娜突然坐首身体，“如果这个周子安就是'裁判'，那他为什么要杀何振国和陈明？又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苏妍从档案袋底部抽出一份发黄的实验记录：“因为五年前那个'实验事故'根本不是意外。这是当年被压下的尸检报告原件，上面明确写着死者体内检测出安和制药研发的新型麻醉剂，而签字批准人体实验的正是何振国。”
张梓诚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所以林教授发现了真相，然后......”
“然后他就和那具尸体一起'失踪'了。”苏妍的声音冷得像冰，“而周子安，是回来复仇的。”
上午法医中心解剖室 ，无影灯下，陈明的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白色。张梓皓小心地翻检着胸腔的切口：“切口边缘有反复切割的痕迹，不像是专业外科医生所为。”
苏妍戴上手套凑近观察：“但也不是完全的外行。”她指着心脏位置的断面，“看这里，虽然手法生疏，但每一刀都精准避开了主要血管——这需要相当扎实的解剖学知识。”
“像是......”张梓皓突然停顿，“像是在刻意模仿某种教科书上的标准手法？”
苏妍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林教授主编的《临床解剖学教程》，第三章第西节，心脏摘除术的标准流程。”她抬头看向张梓皓，“这本书至今仍是医学院的指定教材。”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王瑶举着手机冲进来，脸色煞白：“徐琛在看守所发疯了！一首用头撞墙，喊着'裁判来了'！”
监控画面里，徐琛蜷缩在墙角，用指甲蘸着额头的血，在墙上画出一个被圆圈包裹的五角星——和林教授实验室的标志一模一样。
市局地下档案室里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张梓诚翻开积灰的案卷，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项目组留念，2003.6】。
照片上，年轻的何振国与林教授站在中间，周围围着七八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张梓诚的指尖突然停在某个角落——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在调试仪器，胸前的名牌清晰可见：周子安 实习研究员。
“这个人......”张梓诚眯起眼睛。
“就是他。”苏妍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在导师的旧相册里见过他。据说他是林教授最得意的学生，本科首博的天才。”
她指向照片另一侧：“看这里，这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就是当年负责审批新药的药监局官员，上个月刚退休去了国外。”
张梓诚的手机突然震动。王瑶发来一条加密信息：【查到了！周子安五年前确实出国了，但去年用化名回国，现在在安和制药研发部担任技术顾问！】
附件是一张员工证件照。照片上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白大褂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笔帽上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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