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医院天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梓诚把照片拍在栏杆上：“你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苏妍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摇头：“我入学时他己经毕业了。但......”她犹豫了一下，“我读研时整理过林教授的遗物，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发现过他的论文手稿。”
“什么内容？”
“关于某种新型麻醉剂的人体代谢研究。”苏妍的声音越来越低，“手稿最后一页写着'实验数据异常，立即终止'，署名是林教授。但奇怪的是，第二天这个项目就获得了临床批文。”
远处传来警笛声。张梓诚的手机亮起，王瑶发来最新消息：【紧急！安和制药研发部发生爆炸！消防在现场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口袋里找到这个——】
附图的证物袋里，是一枚被熏黑的五角星徽章。
苏妍突然抓住栏杆，指节发白：“不对......这太简单了......”
“什么？”
“周子安如果是回来复仇的，为什么要在最后自杀？”她猛地抬头，“除非——”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师妹，游戏才刚开始。谢谢你帮我找到最后一块拼图。——S】
信息附带的照片让苏妍瞬间血色尽失——那是她研究生宿舍的书架，最上层放着一本《临床解剖学教程》。而在照片边缘的镜面反光里，隐约可见一个戴眼镜的人影。
凌晨的市局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灯光将周子安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他安静地坐在审讯椅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白大褂袖口还沾着些许火药残留。
张梓诚推门而入，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安和制药实验室的监控截图，清晰地拍到他调整药剂配方的画面。
“周博士，”张梓诚拉开椅子坐下，“你导师要是知道你这么'继承遗志'，怕是会从地底下爬出来。”
周子安嘴角微微上扬：“张队长，你知道林教授最后一篇未发表的论文题目吗？”他轻轻推了推眼镜，“《论司法系统对医药腐败的免疫失效》——多讽刺，他至死都相信法律能解决问题。”
“所以你选择当刽子手？”
“我选择当最后一块拼图。”周子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角星徽章放在桌上，“何振国篡改数据，陈明伪造报告，徐琛执行人体实验——现在，拼图完整了。”
苏妍突然推门进来，将一份检测报告拍在桌上：“化验结果出来了，你给徐琛注射的致幻剂和当年用在林教授身上的完全一致——连剂量都不差。”
周子安终于变了脸色。
“你以为我们在找凶手？”张梓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是在等你自己把最后一块证据送上门。”
监控室里，王瑶按下保存键，电脑屏幕上“证据链完整”的提示格外醒目。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结案报告上别着五张照片：何振国、陈明、徐琛、周子安，以及被特意放在最上面的——林教授生前的证件照。
张梓诚合上档案，转头看向窗外。苏妍正在院子里喂流浪猫，阳光下她的发丝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结案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嗯。”张梓诚走到她身边，“周子安认罪了，还交出了当年所有的实验数据。”
苏妍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逗弄着猫咪。
远处传来王瑶和孙嘉的嬉闹声，沈星在康复室做复健的消息刚刚传来，乔安娜正在给新来的实习生讲解案情。
一切如常。
只是张梓诚知道，有些拼图，永远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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