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点23分，天刚蒙蒙亮，薄雾笼罩着城郊的独栋别墅。
报案人是小区的保洁员刘阿姨，她拎着扫把站在别墅门口，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指向二楼敞开的窗户——一条粗糙的麻绳从窗框垂下，在晨风中微微摇晃，绳子的末端系着一个男人的脖子。
“我、我早上打扫时看见的……”刘阿姨声音发抖，“那绳子晃啊晃的，我还以为是谁家晾的衣服……”
张梓诚推开警戒线走进去，皮鞋踩在潮湿的草坪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别墅的庭院打理得很精致，但此刻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他抬头望向二楼窗口，死者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像一只被蛛丝缠住的飞蛾。
二楼卧室，张梓皓己经先一步到了现场，他站在尸体旁，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死者颈部的绳索。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悬挂的尸体重叠，形成一种怪诞的画面。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颈部有典型缢痕，舌骨骨折，符合上吊特征。”
苏妍拎着法医箱走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她瞥了眼悬挂的尸体，皱了皱眉：“绳子系在窗框上？这高度不对劲。”
张梓诚抬头看了看，窗框离地约两米，而死者身高接近一米八，脚下没有垫脚物。
“如果是自杀，他得先爬上窗台，再把脖子套进去。”苏妍戴上手套，轻轻抬起死者的手臂，“但死者指甲缝很干净，窗台上也没有踩踏痕迹。”
张梓皓蹲下身，检查地板：“有拖拽痕迹。”他的指尖划过几道浅浅的刮痕，“像是有人被拖行时，鞋跟蹭出来的。”
王瑶举着相机从门外探出头：“队长，卧室发现一封遗书，但……”她递过证物袋，“字迹太工整了，像打印的。”
张梓诚接过证物袋，里面的A4纸上整齐地打印着几行字：
【我受不了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杨明】
“证券公司经理，35岁，独居。”孙嘉翻着死者钱包，“邻居说昨晚听见争吵声，但没在意。”
苏妍正掰开死者的下颌，突然“啧”了一声：“张法医，你看这个。”
苏妍凑近观察：“嘴角太干净了。”她小心地掰开死者下颌，“口腔黏膜无出血点，牙龈完好。”
“电视剧里上吊会吐血是艺术夸张。”张梓皓推了推眼镜，“实际自缢者除非剧烈挣扎，否则很少出现口腔出血。”
“所以如果只是单纯上吊，血迹应该集中在口腔内。”苏妍指向死者衣领，“但他的衣领和胸口也有喷溅状血迹，像是……”
“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时挣扎导致的。”张梓皓接话，手指轻轻按压死者颈部的缢沟下方，“这里还有扼痕，被绳索掩盖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麻绳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别墅客厅王瑶蹲在沙发旁，指尖捏着一小块金属碎片：“地板缝里找到的，像是……手表刮下来的？”
孙嘉正检查茶几上的酒杯：“两个杯子，都有威士忌残留。”他嗅了嗅，“其中一个杯沿有淡淡的……”
“润唇膏。”苏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孙嘉差点打翻杯子，“女性用的，薄荷味。”
张梓诚环顾西周，客厅整洁得过分，连茶几上的杂志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他的目光停在玄关的鞋柜上——一双男士皮鞋，鞋底沾着些许泥土。
“王瑶，查监控。孙嘉，询问邻居昨晚是否见过访客。”他走向二楼，脚步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苏妍，再仔细检查尸体。张法医……”
他回头，发现张梓皓己经站在二楼走廊尽头，正盯着墙壁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风景油画，画框微微歪斜。
张梓皓伸手取下画，后面的墙纸上有一个新鲜的指甲刮痕，形状像一个字母——
“L？”苏妍凑过来，“人名缩写？”
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照进走廊，将那枚刮痕映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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