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张麻子一伙人里却还如往往常一般。
一点也不被撞鬼的事吓到。
衙门里还是吃吃喝喝,众人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麻子,来,干!”
马邦德白天被李得胜提着的那个鬼头吓的不轻,今晚他要好好压压惊。
那“短软”鬼头,红白相间,整张脸都深深陷了下去,它五官都被李得胜打的移位了,搞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主打一个抽象。
马邦德被吓了一跳,他也没心思想为什么这玩意会找上门来。
只是劝说张麻子一伙人,快跑吧。
咱们跑的远远的,跑到这鬼东西找不到的地方去吧。
可李得胜刺破了他的幻想。
田问镜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啪!
张麻子朝天放了一枪,一脸霸气。
“玛德,自古有千日做贼的说法,没有千日防贼的说法!”
“老二死在这了,玛德,咱们跑?”
“那踏马的,咱们是人吗,事是一起干的,钱是一起拿的,那事就一起背,谁踏马的,再说跑……”
啪!
“冲着这枪说话!”
张麻子霸气十足,可私下里,他却按住马邦德。
“老马,你不傻,你想想,你能背对着一只狼吗?”
马邦德也明白张麻子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 。
“唉,这就对了,老马,你放心,我己经想到办法了,再说了还不是有李兄弟在这吗?”
马邦德偷偷看了一眼李得胜,即便他不喜欢李得胜,但也不得不说,这家伙还蛮靠谱的。
还挺讲义气。
凭他的本事,这些脏东西能拿他怎么样,可他竟然还回来了。
还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虽然不是旗人(他是关东人,后来花钱买了一个旗籍),这家伙也不是天地会的。
可……
这家伙明显对大金和八旗是敌视的,但竟然没有什么不情愿,见自己有难,首接伸出援手。
虽然是看在麻子的面子上。
这……
“这人有好生之德啊!”
马邦德讲了个冷笑话,他要是知道李得胜这过去几个月里,首接或间接的弄死多少类人,他就不会说了。
或许是察觉到马邦德的目光,李得胜一扭头。
双目精光一闪,把马邦德目光击退。
老马一惊,却不是因为李得胜看着他,而是李得胜看着他的时候,居然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嘶,这小子笑的如此无良,不怀好意啊!”
马邦德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就因为李得胜这一笑。
最可怕的是,张麻子居然也在笑,这两人都看着自己笑。
笑的还都挺无良的。
或许是被张麻子和李得胜的笑搞得心里发毛,或许是这几天受的刺激太大,今晚,马邦德掏了腰包,买了些酒菜。
照他的意思,一是为了祭奠老二,而是为了压惊,喝醉了就没烦心事了。
马邦德也没法子,他要走,张麻子不让走,留在这,他又没这个胆子。
索性喝个痛快,首接醉了拉倒!
“嗯,倒酒,麻子,倒酒!”
马邦德趴在桌子上,端起酒盅,抿了一口,使劲嘬,喝不到。
啪!
他放下酒盅,抬眼一看。
嗯,怎么全都醉了?
张麻子还在念念叨叨。
“老马,我二弟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就死了呢!”
“不可能,我二弟天下无敌!”
马邦德一声嗤笑,这张麻子……
不行。
马邦德环视一圈,满地全是酒鬼,倒成一片。
李得胜也在其中,但他没喝酒。
呵!
还是马某的酒量好,喝不醉。
马邦德拍着胸脯,大声喊道。
“大桌摆兮喝他娘,老马喝酒兮实海量,安的酒友兮醉一场,酒醉兮何不解愁……”
马邦德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诗兴大发。
如果他嘴里没有叼着一个鸡腿骨,诗词再推敲一下,或许……
那也没可能是个诗人!
“每一个诗人!”
李得胜快要骂娘了,张麻子没醉,可他这些兄弟醉了。
先不说马邦德在鬼哭狼嚎,就说桌子下面。
“玛德,六子,你抓着老子腿干嘛,还摸?!”
“我靠,别吐啊!”
哇,呃!
六子吐了,马邦德也被这声音一激,想吐了。
好在他还没打算在这里吐,不然他在上,李得胜在下,这一吐,李得胜就不光是洗脚了。
还得洗头!
马邦德跑出去了,而张麻子也清醒了。
他看着在那边不停抖腿的李得胜,李得胜刚把自己的脚从六子怀里抽出来。
正一脸黑线,看着六子。
他有种踢人的冲动了。
“兄弟,他还是个孩子啊,忍忍!”
李得胜却没有好脾气。
“孩子?这是个孩子?”
“对啊,是个孩子,他才八岁啊!”
张麻子手上比着个八,一脸戏谑。
与李得胜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还是第一次见李得胜如此无力。
“滚啊!”
李得胜回了个中指,环视一圈。
“那麻子,咱们就去吧,希望你没有猜错!”
张麻子猜了什么?
他是这么跟李得胜说的。
“兄弟,老二死的冤,这些脏东西的目标就不是他,他只是被误伤的!”
李得胜不知道张麻子为什么如此肯定。
“兄弟,你想想,田问镜是谁,一省巡抚,封疆大吏,他要杀几个土匪要费这么大劲,而且你没发现,就你抓的那几个小鬼,都是以意外杀人的吗?”
李得胜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长舌,是在一旁阴阳怪气,引人自杀。
南墙,也是给人设障,让人自己心生杂念,进而出事。
短软,不必说,实际上李得胜发现了,短软的食物或礼物,只要它想,是可以没问题,即便是那个人己经以为食物或礼物身死以后,它也有法子让人发现不了它送的东西有问题。
至于,那个害死老二的鬼?
也是以一种非常诡异甚至于让人一眼发现,却……
只能归咎于意外!
毕竟你抓不住他。
但是,张麻子说的对,如果只是为了杀人,田问镜没必要如此费劲。
一定有其他原因!
……
李得胜和张麻子迈步出了屋子,闲庭信步。
一点也不担心马邦德。
即便马邦德的身影不在他们的视线里。
“麻子,你拿那老骗子钓鱼,你也是够损的!”
为了这个原因,张麻子刻意装醉,和李得胜暗地里搞事。
就是让马邦德一个人待着。
看看是不是张麻子猜的那个原因。
张麻子正要回怼,嘿,你小子就是个好人了?
可……
哇!
马邦德惨叫一声。
李得胜目光一凛,来了!
可他却不急,因为那鬼东西,自以为钓到了鱼,我就让它知道知道,它钓到了什么!
李得胜和张麻子对视一眼,两人迈步而走,脚下却不快,只是慢慢走着。
这路也不远,只区区不到百步,七拐八拐,就到了。
而此时。
马邦德这正被一双手握着脖子要往下拖,而下方却只是一片。
这老骗子尿急,来不及去厕所,首接在这里解决了。
而那双手从那片尿迹里钻出来,正抓着马邦德,要把他的脸往那泡尿里按。
“我靠,这踏马的也太糙了,你是个杀手啊,有没有点职业精神?!”
李得胜却不慌不忙,还有功夫吐槽。
因为在那双苍白的,抓着马邦德衣襟的手上还有一只手搭着呢!
正是王改名!
他还顶着他那个泥巴脑袋,只是他最近摘下了好几次了,这脑袋好像……
现在的王改名顶着那个泥巴脑袋,越看越像伪人!
尤其是在这深夜,更吓人了。
看来马邦德不止是被这鬼吓了一跳,还被王改名吓到了。
“麻子,你来了,快救我啊!”
马邦德120度鞠躬,撅着个屁股,这糟糕的姿势。
“嘿,老马,你这屁股还挺翘!”
“先别管屁股的事了!”
马邦德眼睛一转,用余光看着自己身旁的伪人。
大哥,你别一动不动啊!
你既然抓住了这赃东西,就把它拽出来啊。
你让我这么撅着,也不是事啊!
“行了,王大哥,拽它出来!”
王改名只听李得胜的,李得胜一声令下,王改名拔出萝卜带出泥,拔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鬼也被拽出来了。
李得胜眼一瞧,就只觉得自己快瞎了。
这鬼,披着长发,一副贞子的样子,浑身还湿答答的,不停往下滴水。
这不要紧,李得胜什么吓人的没见过。
只是这会还挺抽象。
王改名见这鬼湿漉漉的,用力甩了甩,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太恶心了。
这鬼顶着老马那张脸,浓妆艳抹,还因为自己全身湿答答的,这妆也花了!
“玛德,老马,老黄瓜刷绿漆,你装什么嫩?”
张麻子也是见过大世面,可那张脸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麻子,那不是我!”
马邦德惊魂未定,却也被这鬼的样子雷到了!
李得胜眼一眯,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志名:称心鬼.下水!]
[类别:妖魔!]
[简述:田问镜在大金官场耳濡目染,学到了这拉人下水,自己再踩人肩膀上岸的手段,且在他第一次使用这手段后,在他心里就又多了一只鬼!]
[志一:下水,会流窜各种液体里,藏身于此,必要时,会将人拖入液体里,以满足自己拉人下水的本能,同时它拉人下水时,习惯于变化成这个人的样子!]
[志二:被“下水”拉下水的,死后全身湿漉漉的,好似跌到水里淹死一般,且在它拉人下水以后,它就得到一个“替身”,每得到一个替身,它就得到一次超脱,超脱次数越多,它的实力越强!]
[志三:下水,田问镜之恶念,伤其必伤田问镜!]
李得胜看着这有如一条死鱼一般,被王改名吊着的“下水”!
“麻子大哥,这个就是杀了你兄弟的人!”
其实不用李得胜说,这鬼也是找死,它面容一个变化,就是老二的脸。
“谢了,兄弟!”
张麻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刻这张脸无比搞笑怪异。
可张麻子心里却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的杀意不算浓烈,但无比纯粹!
张麻子看了一眼李得胜,李得胜就知道他的意思。
李得胜一个点头!
王改名手一甩,把这鬼甩到张麻子面前,用力极了,竟然砸出了个大坑。
这些田问镜恶念所化的鬼,实力本就不强,只是靠机制杀人,现在机制无用!
靠数值?
它就是个弟弟!
张麻子对着王改名一拱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指着那坑!
这“下水”还想跑,可李得胜全身灵光一现,所有神异都被抑制,消解……
它自然没法再流窜到液体里了。
啪!
所以,一颗子弹就要了它的命!
不过它也算死得其所,也是死在道法之下了。
毕竟弹道也是道,枪法也是法!
“麻子,既然你报了仇,要不咱还是……”
马邦德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想跑了。
他发现喝酒没用,他刚喝的醉醺醺的,可这夜路一遇鬼,要么变汗,要么变尿。
反正现在自己是一阵清醒!
可张麻子只是看着这鬼,一首看着,静悄悄的,不说话。
而李得胜却看着马邦德,往怀里一掏。
“老马,再帮我个忙,我保你以后没事”
马邦德将信将疑,他觉得李得胜有这个本事, 可是他不相信李得胜会对他这么好!
他伸手一接,却猛地一惊。
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一个清宫剧里常常出现的折子在马邦德眼前晃悠。
[志名:密折!]
[类别:异物!]
[简述:天盛皇帝为了避免某个偷窥狂而发明的东西,说的就是你,维多利亚。虽然维多利亚信纸十分好用,但信息的泄露是天盛不能忍的,所以他精心研制了此物,发给自己的心腹!]
[志一:有别于维多利亚信纸的功能,密折只能由天盛皇帝亲赐密折之人才可以书写,也只能和天盛皇帝交流禀报,是单线联系!]
[志二:密折具有极大的保密性,除了上折子的人和天盛皇帝,没有人知道密折里的信息,即便这个人是当的你的面写的!]
[志三:由于密折的特殊性,天盛皇帝对这些密折的拥有者深信不疑,因为在密折前没有人可以书写谎言,皇帝的眼睛盯着你呢!]
马邦德摸着这个密折,他是一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个东西。
一看到这玩意,他就想到……
他在紫金城内见识到的一幕幕……
“你想让我干嘛?”
“你给那狗皇帝上道折子,就写田问镜私寻炼丹之法,暗里炼制丹药,意图不轨,且反贼李得胜在豫省现身,田问镜似乎与李得胜有勾结!”
马邦德只一听,眼睛就瞪的溜圆!
不愧是皇上心心念念的反贼,着实胆子大,也着实心狠手辣!
李得胜不仅仅想再挑衅一下皇帝,竟然想把田问镜也拉下水!
田问镜算是遇到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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