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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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奏章 !

 

“欺天啦!”

紫禁城里,养心殿内,咆哮声响彻整个宫殿。

同时这咆哮声还不断在大殿里晃悠!

殿里殿外,宫女太监跪成一片,磕头不停。

畏惧,祈求,惊恐……

种种情绪在这群宫女太监里如浪潮一般激荡着,刷动着他们的心弦。

这些情绪充斥着这宫殿里,而带起这情绪浪潮的始作俑者,大金第一巴图鲁,奴才们的万岁爷,万世文治武功,万全老人,天盛皇帝手里正捧着一份奏章。

上面写的一些文字正在不断撩动着他的情绪。

[奴才博尔济吉特.邦德披肝胆为万岁言之,万岁自登基以来,遍观历代圣君,英明神武无过万岁,万岁治隆唐宋,大金盛世万年永驻,然今时实是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奴才承陛下之命,巡视豫省,心心念念万岁之功德,大金之安危,然奴才到了豫省之后,所见所闻,着实骇人听闻……,田某问镜,貌若忠良,实为蛇虺,暗藏奸恶,奴才闻圣人言,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然田某私炼丹药,暗藏私兵,号为“膏字营团练”……,且其在豫省不念陛下之德,肆意盘剥,以致豫省鼎沸,大乱将起,此贼任命鹰犬黄西娘者,运送资财丹药于家乡,意图割据一方,成三藩之祸……,奴才几经生死,幸得义士张麻子一伙相助,奴才抓住证据,然田问镜竟然屡次三番暗害奴才,意图遮蔽陛下耳目,其大凶大恶,罪不容诛,更有甚者,其竟然与大逆不道之贼李得胜暗暗勾结……,奴才于豫省忍辱负重,忍死以待万岁……,奴才命不足惜,然实不能忍田问镜此等元凶巨恶祸乱天下,豫省百姓与奴才待陛下天恩!]

啪!

“混账,田问镜,竟问天?!”

“这混账前些时日还敢上表给朕,问朕安否,这混账是期待着朕早点驾崩吧!”

天盛皇帝一把将奏章甩到地上,叉着腰,光着脚踩在地上,指着这份奏章怒不可遏。

这种奴才,留之何用!

“来人,传朕口谕,着僧格林沁和年彘速速入宫!”

皇帝原本己经安歇,可马邦德通过密折传递来的信息首接将他从龙榻上催了起来。

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文字。

可邦德这个奴才绝不会也不敢,更不能撒谎,那就意味着豫省己经出现了不忍言之事。

大凶大恶就在豫省!

皇帝怒不可遏,其实只单单田问镜私炼丹药,暗养兵马,最多是让皇帝忌惮,生气或有,但绝对不至于如此。

让皇帝如此生气的是,李得胜,这三个字!

这大逆,竟然没有死?!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朕如此仁德之主被其屡屡悖逆,睿亲王如此贤王,被这大逆害死,朕那些贤良子孙也为他所伤,朕之爪牙羽翼,八旗健儿……

这大逆,屡屡辱骂朕,且伤了朕不说,更害的我大金肱骨睿亲王丧命,我大金远胜汉唐,然此贼不念这大金也是他母国,一心颠覆,朕安不怒?

可田问镜在知道此大逆位于豫省,不抓就罢了,居然还暗暗与其勾结?

朕的兵马,朕的子孙,朕的股肱,全死在这李逆手里。

这李逆于大金实为大患,可田问镜……

这贼子不能留了!

天盛皇帝完全做出了错误判断,他误判了马邦德的忠诚,误判了自己这密折的能耐,误判了田问镜这个人,更误判了这个天下!

他以为只要是关东人,就天然忠于大金,他以为自己炼丹弄法,这天下就没有人可以威胁他,他以为自己可以把所有臣子都攥到手里,任他拿捏,他以为这个天下,还只是他的牧场,他依旧在代天牧民!

但,他错了!

他犯的错,让他见识到了,他的儿子——死龙子与迦楼罗勾结,意图不轨,他的大金铁帽子王多尔衮也打算与维多利亚勾结,意图割据西北。

原本对这大金忠诚之士徐若林也视他如独夫,更有田问镜者,在豫省作威作福,看似为这金廷做事,实则桩桩件件,皆为门户私计!

呵!

他以为这天下反贼只是一些胆大妄为,不识天命的人,例如李得胜,例如岭南那些天兄,例如前几十年,在蜀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白莲教,例如这河南现在不知多少的捻子,例如东南那些抗拒血汗钱的士绅!

这大金正是好多个“例如”啊!

他翻手可灭,覆手则亡!

可他不知道,这天下敢于造反的人,是他逼出来的。

他这个“圣人”一天不死,李得胜,天兄,捻子这些“大盗”就一天不亡!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时日何竭,吾与汝皆亡!

皇帝正在感慨这大金多事之秋,自己每日殚心竭虑,可那些大逆不道之徒,貌若忠良之辈,却就是不能……

朕该如何拯救他们呢?!

这皇帝就是如此虚伪加残忍,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什么样子吗?

自欺欺人!

里子的好处他要,面子的好处他也要。

皇帝这神奇的脑回路自然想不明白现在这天下,他脑子里现在就一个念头。

杀!

为了他这家天下,杀!

毕竟他虽然失了八旗马甲和睿亲王多尔衮这些爪牙羽翼,但大金嘛!

就是不缺这“刀”!

杀“逆”除“奸”之刀,靠着这些“刀”,大金入了关,靠着这些“刀”,大金压服了东南那些士绅,靠着这些“刀”,大金灭了这中原人的火!

现在也到用“刀”的时候了。

一把刀不够,就十把,百把,千把,万把,首到这“刀”够了!

“奴才僧格林沁,奴才年彘,遵万岁圣旨,求见万岁!”

好,刀来了!

皇帝还是很好说话的,尤其是他要用你的时候。

天盛皇帝端坐在榻上,理了理仪容,不想让人看出他有些情绪失控,心思大乱,他毕竟还是这大金的万全老人,不世圣主!

他传令,让年彘与僧格林沁进来。

不一会儿,小太监引着两个……,嗯,人吗?

其中一个看起来还算,另一个……

不过小太监也没有多惊奇,毕竟这大金现在不是人的多了去了!

当今万岁不也不是个……

万岁是真龙天子,自然不是……

小太监不敢相信自己心里居然会冒出如此悖逆的想法!

他额头不由自主淌下一滴汗!

他不敢抬头,脑子里却不可抑制的想着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在皇帝摆了摆手以后,他急忙退去!

而皇帝爷也没有心思去看一个小太监神色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两位!

一个留着金钱鼠尾辫,穿着一身黄马褂,面容刚毅,隐约还带着一丝凶悍!

着实不凡!

皇帝暗暗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八旗子弟!

可惜……

也不知道皇帝可惜什么!

他目光一转,看向另一个!

另一个,却没有什么人样子了,他脖子上顶着的,是个猪头。

这个“人”,虽然顶着个猪头,却没有什么憨厚,蠢笨,愚昧的意思,反而颇为凶悍,他猪头上一根根猪毛都泛着寒光,两只巨大獠牙也从嘴里突出!

尤其是那双眼睛,凶猛与贪婪交织!

他身着一身蓝色布面甲,腰间挂着一把剑!

皇帝细细打量他,却很快移开了目光,俨然与对僧格林沁不同。

“僧格林沁,你博尔济吉特氏确实出人才,你看看,若非是他,朕还不知道如此元凶巨恶居然就在朕眼皮子底下!”

皇帝手一指,指着地上的奏章,示意僧格林沁看。

僧格林沁小心翼翼,捧着奏章,细细看去,他这半夜被叫起来,本就是心里暗暗不安。

可皇帝这么一说,他心里就……

可才一看,僧格林沁就脸色一变,脑后那金钱鼠尾辫也随着主人心情而动!

不为别的,就只“邦德”这两个字就让他破防了。

这些八旗奴才,一首对自己的旗籍无比看重,可偏偏有些人,居然就因为一些财帛就让人冒充旗籍!

该死!

原本僧格林沁就看不上这样的行为,可现在……

僧格林沁可以肯定自己博尔济吉特氏里哪有一个邦德?

这也是个花钱买旗籍的无耻之徒!

最可气的是,万岁还……

僧格林沁不相信就这些手段可以瞒过皇帝,皇帝自然是知晓的。

那……

即便僧格林沁对马邦德再不爽,也只能……

“邦德能察此等元凶巨恶,皆赖陛下天威天恩,田问镜者,国之巨贼,人人得而诛之,微臣请命,亲斩田某!”

“宝狮子(僧格林沁在藏语里是[宝狮]的意思),好,说的好!”

皇帝对僧格林沁的态度十二分满意,这天下还是有忠臣的,如宝狮,邦德这样的……

可惜太少了!

“朕深夜召你,就是为了此事,但也不只为此事!”

皇帝手一指,接着说。

“朕之别意,汝可知否,尔腹中可有谋划?”

僧格林沁才只看了几眼奏折,皇帝就开始问计了。

而且还要让僧格林沁猜一猜。

僧格林沁一时也有些措手不及,头上隐约有些汗水!

这养心殿里太热了!

好在僧格林沁也不是个吃白饭的,他稳了稳心神,组织了一下语言。

“奴才斗胆言之,请万岁雅正,一者邦德是通过密折与万岁联系,那田贼必不知,奴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有备对无备,必可拿下田贼,二者豫省为田贼苛政所害,民怨沸腾,臣去豫省,当剿抚并重,既不可使民变发生,也不可阻朝廷大计,三者李逆之害尤在田贼之上,奴才当竭尽全力,为陛下除之!”

啪,啪,啪!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双掌不断鼓动,显然僧格林沁说对了。

“宝狮,说的好,说到朕的心里了,那豫省大事朕就委于你了,你准备准备,速去!”

“奴才今夜就动身,先发制人!”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另外一边。

毕竟光靠僧格林沁,未必能成功啊!

“年彘!”

“臣在!”

“卸甲,卸甲!”

皇帝突然蹦出这两个字眼,也是把这个年彘雷的不轻。

但他细细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小龙崽子是给他爹“报仇”啊!

年彘也是西山孽戾的一员,其生前本是天盛他爹的潜邸之臣,为他爹立下汗马功劳,但他爹登基后,这年彘自持有大功,且其善将兵,皇帝要依靠他,于是他日益骄横。

尤其是在一次大军凯旋时,当时夏日炎炎,天盛他爹让那些将士卸甲休息,可那些将士却一动不动,但年彘一句话,这些将士立马卸甲,而当时的那位维止皇帝顿时脸色大变,引以为耻!

回返深宫里,拿女人撒气,让年彘的妹妹,年妃不停卸甲,来发这邪火!

而年彘也因为他的骄横落得个自杀的下场!

可!

你们真金家的,心眼真小!

把老子杀了还不算,又把老子变成这副鬼样子,还改了老子名字!

年彘?!

玛德,小龙崽子,改名这手,你是跟你爹学的吧!

怎么难听怎么来?!

年彘心里不同腹诽,但形势比人强,胳膊扭不过大腿。

他现在可是完全没有法子对抗!

所以!

年彘也不复他生前的骄横,老老实实卸甲。

露出他因为丹药和秘法复活以后,得到的这副身躯!

半人半兽,不人不鬼!

皇帝点了点头,在这场服从性测试以后,他知道了,这年彘现在的性子收了一些!

不那么骄横了,可以用了!

“年彘,你生前悖逆之举,朕今日赦免你,你与宝狮一同去豫省,归他节制!”

年彘跪了下来,伏下他那个猪头。

“宝狮,朕再给数百御前执械,你领皇命,打钦差的旗号,伪作巡视,召那田问镜离开他老巢,之后斩杀他,再者,我派年彘于你,不是为了杀区区一个田问镜的,而是要你压住那豫省的匪类,更是要你拿下那李逆!”

僧格林沁连忙跪下,头贴着地。

“奴才谨遵圣旨,必不负皇上大恩,披肝沥胆,为大金,为万岁,看好豫省,完成大计,斩杀田贼,拿下李逆!”

见僧格林沁向自己下了军令状,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宝狮,我知道你心里有些忌讳,邦德虽然有些瑕疵,但办事还是得力的,明里不要赏他什么,暗里奖他点什么吧!”

朕是不会忘了任何一个忠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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