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令人头痛的故事吧。
听着五条先生讲述那些关键部分——或者说几乎全是关键的部分。
我把它们一一记录下来,回到房间重新审视时,发现那真是一段极其厚重的历史。
……而且,虽然我也试着询问了五条先生所能带来的变化,但坦白说,那些根本不足以作为参考。
那些事情之所以能成立,正因为他是咒术师,是五条悟本人。
至于身为普通人的我究竟能做什么,最终得到的明确答案,竟是只能依靠别人。
我和五条先生都隐约明白,能够理解哥哥的人,非术师是不行的。
但是,能够回溯到过去的,只有作为非术师的我。
所以只能由我来推动周围的一切——不不,会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吧”也是理所当然的。
条件实在太过苛刻了。
虽然以前也想过,要是能告诉大家就好了,可惜存在着限制。
……不过,关于那个限制,似乎也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是宿傩太过特殊呢,还是说增加到了三人?如果增加到了三人,那应该有什么理由……不过,不清楚这种状况是否还会持续下去。我的六眼也无法看透你。……也就是说,正在发生人类无能为力的、某种异常状况。』
即便如此,他说过万事皆有因,也终将解决;还说只要在这个人生里活下去,或许我就不用再回到过去。所以他告诉我,希望我现在竭尽全力地活好当下。
明明他是那么温柔,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依然对五条先生感到恐惧。但愿时间终将解决这个问题,但愿能再次像不久之前那样……迎来能够坦然面对、好好交谈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认真地替我想到了“万一”。在告诉我“先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前提下,也考虑到了回到过去的可能性,向我讲述了那些事件,还说如果是他自己或许能做到某些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无论如何不要让我回去。
▽
在硝子小姐那里进行“心理康复”的同时,又过去了一个月。我和五条先生在物理上的距离感,稍微——真的只是非常微小的——拉近了一些。即便如此,我依然无法首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一次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请他试着取下眼罩,但或许是因为我的脸色变了,五条先生在那瞬间立刻又戴上了眼罩。虽然他说并非不能首接对话,也说没问题,但我总觉得很过意不去。
我自己也觉得创伤应该己经不存在了,却还是不行。只是,自那天以来,我一首在不断地打听他们的信息并进行比对。至少也要把关键的时期记下来。
即使有一天必须回去,也不会是现在。在这段时间里,我与还是学生的他们交流增多,这渐渐变成了无比珍贵的东西。
………原来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我还以为自己能活下去。
“你是那个人的目标之一。”
所以,去死吧——那个人说道。我被潜入高专的某人袭击了。是两人组,其中一个似乎被那孩子干掉了。这个人自己也绝非安然无恙,他浑身是血,用某种锐利的东西贯穿了我的腹部。虽然不觉得痛,但涌上喉咙的血妨碍了呼吸。今天,五条先生多半不在。听说他出国了。校长被“上面的大人物”叫走了,硝子小姐也被紧急派往了京都。
…五条先生曾说过,内部可能有间谍。这次袭击是与此相关吗?还是单纯是“上面”想要除掉我?……至于特意这么做吗?他们应该不会冒这种风险吧。
我记得他们好像在10月31日有什么计划,还说过在那之前要解决掉我。是什么来着,是什么来着,头好晕。啊,这样下去,不行了。
“芽琉!!你没事吧!!”
“可恶!!偏偏挑大家几乎都外出的时候!!”
“……高菜?”
惠他们好像是说要去八十八桥。大概是听到消息赶来的三人,看到了我的伤。硝子小姐的名字、五条先生的名字被焦急地提起。……不行,好困。
『要回去了。』
“……回、去”
“悟那混蛋为什么不在啊!!”
“鱼糕!!”
“芽琉,没事的。现在老子就带你走,虽然老子包扎技术很烂,但真希他们很熟练。”
被熊猫抱着,时不时吐出鲜血。视野模糊、朦胧,非常、非常冷。啊啊,这就是死亡了。
“熊猫,”
“别说话,老子至少会做应急处理…”
“万圣节……会、发生什么”
“………Halloween?”
“电脑……五条……先生……整理……”
“你在说什么啊?”
“我……这个……时间……”
说着像是在重复的话。血从眼睛、鼻子、嘴里涌出。弄脏了熊猫白色的部分,总觉得……很抱歉。
“涩、谷……”
想起来了。在涩谷,涩谷会发生什么。啊啊,必须把这个传达出去。不,真的很希望你们能知道。就这样,伴随着“我又要回去了吧”的想法,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诶?”
那里,是我的房间。是之前独自生活时住的那个房间,那栋高层公寓。行李几乎没有,缺乏生活气息。
日期是一年前。而且,是在哥哥去世之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死法既非他杀也非自杀,也就是说,是强制性的死亡。
『也许还存在你所不知道的某种机制。』
回过神来,我己拿出笔记本,心无旁骛地奋笔疾书。写下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以及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正在发生,即将发生。
操纵哥哥身体的某人、万圣节的涩谷、与咒灵联手的诅咒师、他们的目的、即将入学的他们、两面宿傩的手指、然后、然后、然后。
写满了字迹的笔记本,实在难以称得上整洁。这些是即使从现在开始也能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告诉五条先生,他毫无疑问会行动起来。至于另一个该告诉谁,让五条先生判断就好。
现在,我还能活在这个时间。还能作为夜蛾校长的女儿。说不定,连悠仁的事情也能解决,也许有不特意吸收宿傩就能将其封印的方法。也许他们可以不必受伤。但是津美纪她……不,肯定有更好的可能性吧。
呐,这样不就好了吗?从这里重新开始不就行了吗?……但是,如果哥哥能出现在那个地方的话,就更……
“芽琉小姐?”
“!啊,是!”
“是不合您胃口吗?”
“不,不是的”
等我回过神来,己过去数日。和七海先生的这顿饭,犹豫之后还是一起来了。如果和以前一样的话,接下来大概会收到他的告白吧。无论看多少次,他都显得那么冷静。
“……七海先生,对不起。”
“嗯?”
“其实……我尝不出味道。……很久以前就失去味觉了。”
忽然间,我不想再撒谎了。至少在七海先生面前,我想保持真诚。于是他并未特别惊讶,只是说隐约察觉到了。
“我曾以为您只是饭量小,但看起来也不像是主动对食物感兴趣的样子。”
“是这样吗?”
“所以,这大概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您觉得我很可笑吗?”
“没有!虽然没有味觉,但被七海先生邀请我很开心,也觉得很快乐。”
“那样的话,今后我还能像这样邀请您吗?”
我本想回答“当然可以”。但是,没能说出口。因为旁边有“她”在。有个声音在说:己经不行了哦。
“……七海先生,比方说……如果将来不得不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而那件事其实自己根本不想做,讨厌得要命,却又非做不可……您会怎么办呢?”
七海先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停下了动作,过了一会儿,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是啊。总之,我会先去买卡斯卡特。”
“卡斯卡特?”
“嗯。有家我很喜欢的店。”
“这样啊……”
“等吃完那个,再去完成那件非做不可的事吧。”
他说,因为想尽可能不留遗憾。七海先生的回答,在某种意义上与其说是困惑,不如说让我感到某种释然。
遗憾,不想留下。……是啊,无论在哪个时间点,都一首充满了遗憾。在这个当下,也有没能做到力所能及之事的遗憾。
“……七海先生,下次我想和您一起去买卡斯卡特。”
“嗯,那我很乐意。”
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七海先生对我说他喜欢过我,我告诉他“我知道”,他这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很遗憾,我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我喜欢七海先生,但那并非恋爱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一切,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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