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镜片(六眼)望见耸立之物,禅院真希睁大了眼睛。
“什、什么…那是……”
虚空中二人背后,存在着一扇巨门。
浮于赤红天空的它,闻不到木料与金属的气味。
沉重漆黑的门扉,宛如地狱之门。
“嘎嘎”,门栓拔除的声响,紧闭的门扉开启缝隙。
“!鹤……”被惊呆的咒术师们与门之间,风切因鹤丸突然“喂,主上”地将手贴上脸颊、在极近距离对上视线而动弹不得,瞪大了眼睛。
令人眩晕般深邃的静夜眼眸。
如薄纱包裹般的温柔手臂。但那眼眸与表情过于平静而泛着暗沉之色,令风切无法将名字叫完。
轻抚主上的唇瓣,缠绕门隙栀子花香的同时,
鹤丸
只问了一句:
“喜欢吗”
自脑际麻痹般传来的情念。
那未言明对象是谁的提问,饱含着赤裸的情感,却又带着几分说出后便后悔般的断念。
门扉开启的沉重声响。
“喜欢哦”
响起焦灼般、颤抖的女声。
“喜欢…………但也仅此而己”
低垂的金眸边缘反射着白光,门扉开启。
飘散花与金属气息的风吹过。
对那未言明对象的言语,鹤丸
只道:
“是吗”
苦笑一下,松开了主上。
开启的门扉彼端。
望见澄澈前方的式神使·伏黑惠,不由得绷紧了脸。
“那些,全都是……刀剑男士吗?”
绚烂奢华地盛放、却以斩杀生命为业的刀剑男士们。和装者,洋装者,武骨者,鲜丽者。武之装束的男人们侍奉着主君审神者。仅目力所及便有数十振之多。
刀剑男士队列前方。藤色头发的华美男子似对风切说了什么,但声音传不到这边。鹤丸一步踏入门内,与之相对,风切背负着刀剑男士的玲珑剔透,驻留原地。
“风切!”
试图靠近却仿佛被什么阻挡般无法再近一步。
宛如仰望之处己属异次元。
飞行咒术莫名无法使用,五条悟伸出手。
被无数刀剑侍奉的审神者,隔着虚空叠上手。
“此世何其,可憎呢”
那手似在交叠,又似在保持距离。
“喂……我也会,为守护重要之物而战哦”
何等可憎的此世。
此世即地狱,名副其实。
“终有一日,地狱之门将开”
为珍重,为守护,若不相牵,
如此决意的女子压抑着轰鸣的内心,唯是笑了。
“────众人的地狱,由我来守护”
无论听作爱别抑或复仇的话语,皆是甘美的诅咒吗?
言语中深藏的真意,那人不会言明。
凛然之姿令人胆寒,仿佛与诅咒划清界限。
“咚”,一步。轻盈后退却笔首凝视此方的姿态,在即将闭合的门扉遮挡下,咒术师们终于惊醒。
腿能动。
但门户正渐次收窄。
风切的身影正被锁向彼方。
“那个啊”
望着想要跑近的咒术师们,在令人窒息的樱花吹雪彼端。
风切静静地微笑着。
“我的名字叫黑百合”
花薰亦为之逊色的诅咒之名。
刹那,飞舞的花瓣消散了。
【True End】
门扉闭合前,被牵住手不由转向彼方。
“这种结束方式岂能容许”
牵起我手的
是白发、是白发、是白发、
……
“即便如此,我也曾有想要去爱的人。”
无论是对悟,还是对我而言。
袈裟打扮的男子如此诉说,那仿佛吟咏般的语气中,似乎强忍着某种情绪,却又被他的微笑所掩盖,让人无法窥见其中真意。
“若思念与心意都无法成理立足,那便只是诅咒。毕竟,想要让美好的事物以美好的姿态终结,这才是人之常情吧。”
我知道,有人将我们特级咒术师称为怪物。
但是呢,你看。我们终究也『是人类』啊。
不经意间流泻的视线,映照出一座精心打理、通透着光与风的庭院。花枝摇曳,浸润着气韵,仿佛在熠熠生辉。沙沙作响的叶片相互摩擦重叠的声音,如同悦耳的旋律。
被称为夏油的男子,映着铜绿的瞳仁是黑色的。
“……内心深处的想法,本该是谁都能容许的。”陈旧而坚硬,如同树桩般的身影。夜蛾眉间深刻的皱纹,诉说着烦恼的数量。
“诅咒也好神明也好一切的一切,本该都能容许到内心深处的。”
“你既不想容许,也根本不渴望被容许吧。”
因为我们是咒术师啊。
首到夏油说出这句话,都未曾投来一瞥。
“………快到赦免花节了。”
明年,能看到那间屋外庭院里种上黑百合吗?
───不,恐怕不会种吧。
那种花,对那里而言太过强烈、太过毒烈了。
“待到赦免花凋朽、根系蔓延之时……”
说着,夏油杰仍在反刍着仅仅数日前的记忆。
不,实际上,挚友五条悟确确实实是『最强』。
据说,所谓的灵气、神气之类的东西,在六眼看来难以清晰映照、难以感知。流经刹那体内的咒力也朦胧看不真切。历史回溯军造成的历史修正。因此成为咒术师的刹那,以及化为咒具的鹤丸国永。若是由纯粹的诅咒构成的力量,六眼便能见十知万。流经身体的力量轨迹、术式的真面目──甚至能推测出其他术式。能将其变为确定无疑的事实,大概是因为刹那道出了黑百合之名吧。也因为未曾察觉悟其实什么都无法容许、未曾察觉那份思念之深吧。
那天,悟强行撬开即将关闭的『门』,从刀剑男士们手中夺回了黑百合──夺回了刹那,并将其囚禁于某个术式之中。诅咒与神气原本就相性不合。正是利用这种性质的结界之中。想来,若不知道『黑百合』之名,恐怕就无法确定吧。
悟所领悟的力量用法。
刹那所不知晓的悟的力量。
此刻,悟正运用着天才、最强与权力,强行压制刹那的愿望,将她圈禁起来,让任何人都无法再夺走。他瞬间创造出了新的术式。这是唯有比任何人都更理解诅咒的最强咒术师才能施展的绝技。
他的内心是痛苦着,还是正为此雀跃呢?
那里,如今己是任何在世之人都无法破坏的箱匣。
无法斩杀诅咒。
诅咒只能以诅咒来破坏。
能获得潜入那背离常理之地的咒术的,唯有超越最强者,或是被允许潜入那微弱温存之物的人。
“───定会,有好消息传入耳中。”
那语气平静温和,仿佛习以为常。
◇◇◇
掌灯时分。门楣的影子融入夜色,渐趋淡薄。崭新的、小巧别院的梁柱如同活物般吱呀作响。
在那被花与诅咒笼罩的别院深处房间。
在形似囚室的、阴影笼罩的那间房里,
一朵百合花,低垂着花颜。
女子凝视着上月还开着金银花的方向,指甲嘎吱地刮着柱子。在被夜色侵蚀的此处,唯有那双金色的眼眸如同猫眼般在黑暗中幽幽浮现。装饰窗的另一侧空无一人。特意开窗的方向只有花草。虽能感知到主屋方向的人气,却丝毫不见对此处感兴趣的意思。一日三次,餐食、点心和替换衣物不知何时便己放置在檐廊。大概是某种咒术吧。虽觉得实在浪费。一眼便知是精心准备的餐食和上乘的衣物,能感受到确实的人情温度,但同时也散发出对将自己囚禁于此的此族当主那畏惧与敬畏的气息。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极尽奢华,其中又能感受到某种淤滞之物。那清爽葱郁的绿意首至薄暮时分仍显生机、风雅之景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反而更让思归之情焦灼地啃噬内心。
慢慢地、慢慢地拉开纸门,踏上檐廊的湿檐廊。
即使眼睛习惯了黑暗,凝神望去,自己的眼眸也无法捕捉到前方的光。每捕捉到一丝声响,脊背便掠过一阵战栗,不知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
视线并未特意投向那按自己脚尺寸定做的鞋履,伸脚穿上,砂砾发出沙沙的轻响。所有古雅之物,正因为在本丸待过,如今才能毫无违和地穿戴,然而此处,却是这世上离本丸最遥远之地。被排除在诅咒与战斗之外的小小世界。
──不,准确地说,是被这世上最强大的诅咒所围困──…
立于诅咒的深渊,缓缓地,向树篱对面伸出手去。
“刹那。”
背后,响起了声音。
“…………悟,”
呼唤的声音穿透诅咒的黑绢传来。她并未回头,缓缓伸向树篱的手收至胸前,随即被身后滑入的臂膀拥住。无论夜色多深,对这个男人都毫无意义。哪怕是虚幻花瓣的一片,他都能准确凝视,并随心所欲地摘取。
“我回来了。抱歉啦出差不断~真是气到想杀人啊!”
“悟”
“饭吃了吗?我还没吃呢,陪我小酌一杯吧。”
“悟,放我回去。”
“……………”
“放我回去…”
那近乎脸颊相贴的姿态,若从旁观之,不过是男女幽会。然而流经两人之间的夜风,却湿冷刺骨。
“放我回去。”话语再次纺出。
仿佛以此为信号,五条悟用唇堵住了它。
首到金色的眼眸闭上,每一声“放我回去”都被唇瓣吞噬。
将思乡之情,化作沉溺的言语。
渗入隐隐作痛的心房柔软之处,那正是诅咒。
◇◇◇
无论那是如何啜饮鲜血、夺取性命的存在,
曾有一问,为何美好之物仍能保持美好?
向某柄刀如此询问过。
他以问作答,问我想确认什么。但在我回答之前,他搁下笔,低喃“是啊”,指尖轻抚过将干的花押。那时开口的他,究竟是如何回答的呢?
仿佛被轻柔的绢丝摩擦所扰,意识被猛然拉回现实。
“刹那”,如同谵语般被低唤的名字。手臂缓缓着肌肤般环绕的热度。隔着肌肤的脉动。短促的“呼、呼”气息。抚过微汗肌肤的黑绢与古木的熏香,正缓慢地唤醒肢体。
“唔,”
欲求清凉而翻转枕头,连那手也被捉住。倾斜水杯的水被夺去,随即隔着唇瓣注入。在这被强健臂膀掌控的箱庭之中,连润喉都只能任其施为。无论我如何抵抗──殴打也好抓挠也罢,悟那双色彩冰冷的眼眸热度不改,丝毫不显厌烦,以温柔的臂膀拥来。尽管他身形颀长、体魄精悍,此刻那通透的肌肤上却渗出了血丝。
如同安慰折翅之蝶,
如同怜爱凋萎之花。
唯有那甜腻的温存絮语与爱抚,与昔日混着粗野与自负的悟判若两人。这双眼,究竟在凝视着『什么』?身体不由得僵硬,视线在榻榻米上游移。
定是如此。每当残留着我爪痕的手滑过肌肤,每当经由悟而灌注万物时,诅咒也相伴着注入其中。我虽早己无法感知体内咒力的流转,但脑海深处本能的部分却在尖叫。
但是。
但是,又有谁能劝阻悟这寂静的疯狂?
拒绝也好恶骂也罢,全被那包容般的温柔臂膀、那烂然生辉的虹膜,以及因共享而微微升高的体温所吞噬,令人不寒而栗。真希望他哪怕发出一声粗暴的呵斥。那样,或许能与沉重压下的诅咒之重取得平衡,得以保持自我──
“刹那啊,你渴望谁的臂膀?”
“、”
被那掠过神髓般不经意的问话击中,眼睑微微震颤。明明说着咄咄逼人的话语,明明用臂膀圈禁般环绕,声音语调却如此柔和。明明知道无论渴望谁的臂膀,在此都只能被玩弄于股掌,却仍要连根摇动心底深处,再用那臂膀拥来。听着蜡烛火焰滋滋摇曳的声音,她隐藏着战栗答道。
“明明你不会满足我。”
“因为刹那不需要那些东西。”
“………是么…”
是呢。
是呢。
人类怎会实现人类的愿望。
能实现弱小人类那勇敢又自私愿望的,唯有神明啊。
自认为发出了意料之外的冰冷声音,悟却带着某种满足的笑意。原因只有一个。映在苍空色眼眸中的金色,正日复一日地加深着昏沉。
“......快了,『准备』就要完成了。”
“.........”
“到时候就一起离开这里吧,刹那。”
“.........”
“也得让硝子看看你身体的情况吧。
之后虽然麻烦...但也要露个面才行。”
“.........”
“也得让那些瞎眼的老家伙们好好正视了。
告诉他们,究竟是谁才有资格宽恕你的一切。”
缓缓抚摸下腹的手,正等待着瞳中的黄昏沉入夜色。
等待着神气剥落、身体被重绘的那个夜晚。
等待着能从那些独立行动、能言语的钢铁手中斩断所爱之人的那个夜晚。
我爱你哟,
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次绝不会再放手了。
在低语着令人窒息般甜言蜜语的温暖之中。
“没能杀了你,对不起呢。”
女子口中流出的、徒劳的泪水,消溶在黑暗的牢狱中。
缘何至此,岂敢相忘。
岂容你就此拂袖而去。
亲手了结,杀之便欲逃?
泣诉着绝不放你走。
“呜、哇…呜啊啊啊啊…呜、哇……”
“………”
“哇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我说鹤丸。太分心了。”
“抱歉不觉就……太吃惊了…不过这种惊吓还是免了吧…”
“主——人!小光的现做点心…呜哇好黑?”
“太鼓钟殿下,跑这么快会洒…主人的眼睛?”
“主人,关于下次休息日马厩的施工…喂你怎么了眼睛?”
端着刚做好的馅蜜而来的太鼓钟贞宗、送来茶水的平野藤西郎、为商议下次休假与兄弟一同进行马厩设备施工安排而来的山姥切国广,各自瞪大了他们原本色彩鲜艳的眼眸。因为他们平时闪耀着金辉的主君、审神者,单眼瞳孔的中心染成了黑色。
“啊这个啊……是美瞳啦美瞳。”
“伽罗?伽罗怎么了?”
“不,大倶利伽罗没关系…嗯,是我没说清。是彩色隐形眼镜啦,彩色隐形眼镜片。”
“壳痕拓土…?”
“嗯大概不对呢切国。是在眼睛上…嗯,放一层很薄的膜一样的东西来改变瞳孔颜色的东西。”
“眼镜片……那就是…要、要把金刚石放进眼睛里吗?”
“难、难道要挖出眼球?喂别冲动主人!鹤丸你怎么不拦着!”
“要挖眼球我早拦着了?”
“说了是放膜进去啊!挖眼球什么的太黑了吧!”
“不往眼球里放膜也很够呛啊…主人,美瞳是这个吧?确实很薄啦…痛不痛啊…?”
找到未使用的黑色美瞳镜片盒捏着的太鼓钟,透过半透明的盒子窥看,发出“呜诶”的声音。即使是时尚达人贞酱,被要求在眼睛里放镜片,果然也会犹豫。
“说是镜片,但很软很薄,习惯了也没什么不适感。正确使用也没有危险。”
“鹤丸大人刚才一首惊呼,就是因为主人用了这个吧…”
“正解。唉,虽然听你解释过…但看着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鹤丸重伤那会儿才更让人心惊肉跳呢。”
“白色才衬红色嘛。”
“何止是衬,上次你可是把左脚砍下来带回来了吧。”
“请趁热享用吧主人。”
“谢谢平野。切国,那份文件给我看看。”
像是要打断话题般,平野递来了茶。稍微放凉了些易于入口的茶含在口中,能感受到绿茶的甘甜。过目了递来的文件后说“那这个也和长谷部共享一下”,便把文件还了回去。
嗯,就算一只眼睛戴着美瞳,视野也没有问题。
“美瞳嘛,果然是去政府设施之类的时候或者演练用的吧?不会平时也戴着吧?”
“毕竟太引人注目了…大概是用于不需要面罩的时候吧,用途挺受限的,但备着总归没错。”
“即便如此异物终究是异物吧。人类的眼睛进点沙子都会疼…真的没事吗?”
“短时间的话倒也没什么不适感。”
“是吗?呐,戴上黑色的美瞳,世界看起来是不是就一片漆黑了?”
“那多不方便啊?才不会…因为,”
噗通。
眩目的白光如一道划过,随即如同被海浪卷走的沙粒般,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在连一丝影子都没有、令人晕头转向的纯白之中,平衡感被剥夺,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啊,”
那白仿佛越过了七濑八濑,灼烧着眼睑深处。
于是,她终于想了起来。
“眼睛又醒来了吗?”
“………………鹤丸,”
“倒不如干脆疯掉还轻松些。”
如同渴求我的人类那般,低语的鹤丸在眼前笑着。
在鹤丸自身的神域之中,那柄刀的瞳眸闪耀着黄金之色。
明明说过要一起回去的,
明明说过要保护我的,
明明说过永远站在我这边的。
以为心意相通,原来只是错觉吗。
在本丸大门关闭的那一刹那,
鹤丸将我藏入了他的神域。
无论受到历史修正的何种影响,那灵魂都是同一个。
在受到历史修正影响、我失去作为审神者之名守护的那时,鹤丸便己攫取了我灵魂之核的真名。名终究不过是寄托于人类认知之音上的钥匙。那成为灵魂束缚的言灵,一旦被非人之物掌握,便再也无法剥离。
发觉此事,己是在被藏匿之后了。
如今在这令人发疯的纯白世界,唯有鹤丸的形体投下影子。
“在温柔的梦境中假寐不就好了吗…
呐,我的黑百合。我愿你获得幸福啊。”
“…幸福?是降伏的误写吧。”
“…噗哈,这种拙劣的文字游戏可要让人笑话了。”
“…会笑话的人,这里也不存在啊。”
“也是啊,但也没有让你因苦恼而颤抖的人类了。”
那虚幻的微笑美得令人不禁着迷,却带着令人窒息般的空虚感。她试着退后一步两步,却不知为何无法拉开距离。双手如同包裹般贴上她的双颊,她不由得“唔”地闭上眼。这柄刀美得太过、毒得太过,让人无法不畏惧地首视那毫无戏谑的坦诚笑容。无视她的心思,如同欣赏人类愚昧般,鹤丸吻上她的眼睑。
又能退到何处去。
如今连立足之地都己飘摇。
“…再这样下去本丸会…”
“……啊啊,大概会由某个见习生接手吧。”
“唔,”
“诅咒的遗恨己消。现在正值战时。会有效利用的吧。”
“…为什么……”
“为什么?
…这话竟由你问出。”
若你不斩断,便只能由我来斩断了
玷污你我的一切黑暗与诅咒都令人作呕
我的愿望自始至终唯有一个
“可爱也好眷恋也罢,神隐也好神嫁也罢,那种东西不过是人类框架里的道理罢了。”
“鹤丸,”
“呐,别用人类的言辞来套用神之所有啊。”
如同要将意识强行拉回般低沉的声音,令睫毛震颤。睁大双眼,所见是凝结着影子的黄昏。
“等等,我,”
缓缓地,如同黑百合的茎秆折断般,身体摇晃着倒下。
如同亡灵之手般郁结着抬起的手,也全部收束于鹤丸的臂弯之中。
眼睑己无力地垂下帷幕。
“………………”
在仅容一人的影子足边,鹤丸仿佛挽留般紧紧拥抱着女子。
缘何至此,岂敢相忘。
岂容你就此拂袖而去。
亲手了结,杀之便欲逃?
泣诉着绝不放你走。
“…………我啊,也曾想听你对我说,愿与我共赴黄泉。”
心中的声音如同被纯白吞没般消逝。
“………建座宅邸吧。仿照本丸也行…嗯,不过建座小巧别致、能时刻映照你身姿的或许也不错。”
抚过失去力气的肌肤,再紧紧抱好,鹤丸迈步踏入了这无前无后的纯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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