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像一张巨网,从山峦深处悄无声息地罩下。
林知夏坐在村口那棵枯老的槐树下,手里紧握着那封没有署名的威胁信。信封内纸张薄薄,只有一句话:
“再晚来一步,你母亲将永远沉睡。”
她的指尖泛白,眼神却异常冷静。顾临舟站在她身后,眉头紧锁:“信是今早送到医院的,伪装成家属慰问卡,躲过了所有监控。”
“也就是说……”林知夏缓缓道,“他们知道我母亲还活着。”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望向村子深处昏暗的灯火,仿佛穿透层层迷雾看见了那个多年前的夜晚。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十岁的林苒,穿着白色棉裙,在石桥村的老水井边看着倒影。井水泛起一阵诡异涟漪,倒影变成一个穿着白袍、双目空洞的孩子。她开口叫了一声:“爸爸……”
梦醒时,她己满脸冷汗。
她下定决心:无论谁在阻止,她都要查清父亲的生死,查清这场试验的根源。
顾临舟把一张手绘地图摊在屋内桌面:“东岭疗养所的‘阳河计划’早期数据,最后一批转移点,就是石桥村小学。”
“如果你父亲真是被试验对象之一,他很可能在计划崩溃前,被迫做了记录者。”
林知夏指着地图中村小学旧址旁的一处标记,眼神一凝:“老广播站。这地方现在封着,但以前我父亲常一个人进去。”
顾临舟立刻明白:“那可能就是他留下记录的地方。”
两人决定夜探老广播站。
凌晨两点,林知夏与顾临舟穿过己经荒废的小学后墙,绕到山坡后方。那栋砖墙剥落的低矮平房,就藏在一堆树影中间。西周静得出奇,只有风吹窗棂的声音断断续续。
“这里确实有人来过。”顾临舟蹲下查看门锁:“锁是新的。”
林知夏忽然低声说:“有人想封住它,说明这里有东西。”
他们撬开锁,小心翼翼推门而入。房内霉味扑鼻,角落积尘厚重,但广播台上方的录音设备还在,虽布满灰尘,却并未完全报废。
林知夏忽然指向一扇半开的小门:“那间,是我父亲以前不让人进的。”
她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堵满是手写纸张的墙,上面贴着大量报刊剪辑、实验编号、时间线索,甚至还有她童年时的照片。
墙角的木柜中,存着一本被包裹严实的日记本。
林知夏手指微颤,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跳入眼帘:
“苒苒,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爸爸己经来不及再保护你了。不要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日记密密麻麻写满了过去二十年的村中实验记录、被迫合作的心理挣扎,以及一次次“阳河计划”的阶段性推进。
林知夏一页页翻看,越看心越沉。顾临舟靠近她肩膀:“这本日记,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真相。”
她目光冰冷:“我会让所有人看见它。”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外头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人,是多人,带着通讯对讲。
“在这边!门开着!”
顾临舟低声咒骂一声,迅速拉起林知夏:“快,从地下电缆口!”
广播站后墙的地板下面藏着老旧电缆沟,他们从破碎的木板钻入其中,爬行穿出一处山脚。
背后,广播站燃起火光。
林知夏站在山脚,看着那栋小屋在火焰中缓缓倒塌,眼神一寸寸冰冷下来。
顾临舟撑着膝盖喘息:“幸好日记抢下来了。”
林知夏握紧那本被火光映红的日记:“他们想毁掉的,我偏要公之于众。”
数小时后,林知夏将部分日记内容拍照,匿名投送给了省城一家曾经曝光过“地下教育丑闻”的记者账号。
同时,她也知道,这一步,是彻底点燃暗处那些人真正的怒火!
果然,第二天下午,林倩的病情突变,医院紧急下病危通知。林知夏赶到病房时,母亲己经深度昏迷,呼吸极弱,眼皮下还有未干的泪痕。
“妈……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看到爸爸的字了……”
她抱着母亲痛哭失声。顾临舟站在门外,脸色比雪还冷:“他们要的不只是档案,是你的命。”
“你不能再一个人行动。”
林知夏抹去泪水,站起身:“我己经不是那个会犹豫的人了。从我决定回到这个村子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要为所有人活着。”
“但现在,”她看向顾临舟,“我需要你一起走下去。”
顾临舟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有力:“我早就在路上。”
与此同时,远在市区的一栋高楼内,林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林知夏的资料出现在手中。
“她己经找到了日记?”
身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低声道:“我们己经烧了她父亲留下的大部分记录。但日记……可能是唯一没被改动的。”
林舟转身,脸色阴沉如水:“她公开这本日记的那天,就是整个项目崩盘的那天。”
“那就提前动手。”
男人一怔:“是要……清除她?”
林舟眼神微动,缓缓一笑:“不是清除,是让她……自己决定退场。”
夜色深沉,风声如哭。
石桥村的黑夜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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