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红木桌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
顾砚扯松了领带，歪斜地挂在锁骨处，指节抵着桌面敲出规律的声响——这是他动真格的前兆。
“温氏的担保盘里藏着08年并购案的原始合同。”他抬眼扫过在座董事，声音冷得像冰锥，“当年他们吃了双份佣金，现在想拿这份旧账当筹码。”
温晴攥着会议纪要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在纸页上戳出个洞。
她穿了件藕荷色套装，本想衬得自己像朵柔柔弱弱的莲花，此刻倒像被踩碎的花瓣：“顾总，您这话说得可没证据！温苏两家世代交好，我爸昨天还说要给苏小姐......”
“停。”顾砚突然打断她，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封皮印着顾氏集团的烫金logo，“从今天起，顾氏与温家所有合作项目终止。”
会议室炸开一片抽气声。
赵子轩摸着下巴挑眉，市场部的数据报表在他指间翻得哗啦响——他昨晚刚算完温氏项目的利润，这会倒觉得顾砚这手“断尾求生”妙得很。
温晴的脸白得像张纸，涂着豆沙色甲油的手死死抠住椅子扶手，指节泛青。
“战略调整声明我己经让公关部发了。”顾砚扫了眼腕表，语气突然软了些，像在说什么再自然不过的事，“未来顾氏的核心合作方，是苏氏珠宝。”
“顾总！”温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您之前明明说......”
“我之前说的是商业判断。”顾砚垂眸看了眼手机屏保——是苏蘅昨晚发的微博，照片里她歪头笑，配文“合作愉快”，“现在我的判断变了。”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成冰。
首到顾砚起身时西装下摆带起的风掀动了文件，众人才如梦初醒。
温晴跌坐回椅子，口红在杯沿蹭出个模糊的印子；赵子轩冲他背影竖起大拇指，被顾砚扫了一眼又赶紧放下，活像偷吃鱼被抓包的猫。
同一时间，苏蘅的公寓里，周琳的电话炸得她咖啡杯差点摔在地上。
“苏小姐您快看热搜！顾总把董事会开成了表白现场！”
她手忙脚乱点开手机，热搜榜第一的“顾氏终止温氏合作”还没焐热，第二就被#顾砚 苏氏核心#挤了下去。
最上面那条是顾氏官微的声明，配图是顾砚在董事会的侧影，配文：“苏蘅女士不仅是顾氏的商业伙伴，更是我唯一认可的伴侣。”
苏蘅盯着“伴侣”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像在碰什么烫得慌的东西。
电脑突然弹出邮件提示，是顾砚的私人邮箱：“早上在顾宅看到你留在茶几上的珍珠耳环，我让人擦过了。”末尾加了个小猫歪头的表情包——那是她上周硬塞给他的聊天软件新功能。
“这男人......”她笑着摇头，眼尾却慢慢红了。
手机又震起来，是苏母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母亲坐在苏家客厅的贵妃榻上，身后站着抱着玫瑰（猫）的周琳，“蘅蘅，顾砚现在在咱们家客厅，说要带你回去。”
苏蘅套上拖鞋的动作都带了风。
推开门时正听见苏母冷笑：“顾总不是说和小蘅只是合作关系？”
顾砚站在客厅中央，西装裤线笔挺得能裁纸，却把袖扣扯松了两颗。
他转身时目光扫过来，像淬了火的剑突然软成绕指柔：“那是她说的，我不认。”
苏蘅的心跳漏了一拍。
阳光从水晶吊灯里漏下来，在他发梢碎成星子。
他走近时带起雪松香水的味道，低声问：“你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那我问你——”他喉结动了动，“你现在还是顾宅的主人之一吗？”
她突然想起搬去顾宅那天，他站在玄关递钥匙的样子。
那时他说“苏小姐住得惯就多住”，现在想来倒像句没说出口的“留下来”。
“不是了？”她故意歪头，看他眼尾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从你搬进来那天起，就再也不是。”他声音发哑，手指轻轻扣住她手腕，“是顾砚的家人，顾宅的女主人，是......”
苏蘅踮脚吻住他的唇角。
他猛地一僵，随即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她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在耳边哑声说：“你以为我在示弱，其实我在宠你。这次换我来说，别走。”
苏母轻咳一声。
玫瑰（猫）从周琳怀里挣出来，绕着两人的脚转了两圈，尾巴尖扫过苏蘅的脚踝。
“妈，我想搬回顾宅。”苏蘅窝在顾砚颈窝里笑，“不过得把我的珠宝设计稿都搬过去，顾总的书房......”
“书房随便用。”顾砚立刻接口，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衣帽间留了整面墙，连玫瑰（猫）的猫爬架都换新的了。”
苏母扶额叹气，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给你们煮醒酒汤——虽然现在才上午十点。”
周琳憋着笑抱起玫瑰（猫），跟着苏母溜了。
客厅只剩两人交叠的影子，顾砚的手指在她后背一下下，像在确认什么。
“对了，你书房那排黑胡桃木柜子......”苏蘅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上次整理资料时好像有个抽屉没关严？”
顾砚的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
他清了清嗓子，低头用鼻尖蹭她耳垂：“那是......以后再看。”
苏蘅眯起眼睛，在他锁骨处咬了轻轻一口。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吹得书房方向传来“啪嗒”一声——不知是哪本书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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