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顾砚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
他掀开蚕丝被时，身侧的苏蘅正蜷成只小猫，发梢扫过他手背。
男人低头看了眼她睡梦中皱起的小眉头——昨晚为了调整酒酿圆子的糖分，他在厨房熬到凌晨两点，她偏要守着，最后趴在操作台上睡着，发间还沾着粒糯米。
顾砚轻手轻脚套上淡蓝色围裙——这是苏蘅上周逛家居店时硬塞给他的，说“总裁系粉色太扎眼，蓝色配你衬衫刚好”。
他系好围裙带，转身时瞥见冰箱上贴着的便利贴，是苏蘅的字迹：“顾先生今日任务：让苏女士的早餐甜度达标！”末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玫瑰。
厨房的抽油烟机刚响起，顾砚的指尖突然顿在桂花罐上。
罐口的密封膜有细微褶皱，他捏起一撮桂花，放在鼻端轻嗅——甜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男人瞳孔微缩，迅速拉开糖罐，手指沾了点糖放进嘴里。
蔗糖的清甜变成涩味在舌尖蔓延，这哪里是单晶冰糖，分明是葡萄糖粉兑了工业甜味剂。
“秦宇。”顾砚掏出手机按通助理电话，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十分钟内调顾家近三日所有监控，重点查厨房。”他顿了顿，垂眸看了眼正在温牛奶的小锅，“另外，联系张叔，让他去郊区老宅取我私藏的桂花蜜。”
“顾总，需要报警吗？”秦宇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
“不用。”顾砚扯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动作从容得像是在说“今天吃煎蛋”，“有人想让苏小姐吃坏肚子，但——”他低头把桂花蜜倒进圆子汤里，蜂蜜的甜香立刻裹住苦杏仁的涩，“他们低估了我对甜度的掌控力。”
此时的顾氏集团茶水间，刘敏端着咖啡杯和市场部小王咬耳朵。
她手机屏幕亮着，热搜第一是#顾总厨神#，配图是顾砚系围裙的模糊监控截图，点赞量己经破百万。
“你说顾总现在多拼？”刘敏压低声音，“我昨天帮周特助送文件，看见总裁日程表——五点起床做早餐，六点半陪苏小姐吃，七点半到公司，连董事会都从八点推迟到九点了！”
小王被咖啡呛到：“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提前半小时到公司，会议精确到秒的顾阎王吗？”
“嘘——”刘敏警觉地看了眼茶水间门口，却见温晴抱着文件夹站在那里，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正敲着手机屏幕。
她赶紧端起杯子往外走，经过温晴身边时，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玫瑰香水味——比平时至少多喷了三倍。
温晴盯着手机里刘敏的聊天记录，唇角勾起冷笑。
她点击语音键，给赵子轩发消息：“顾总现在活像个被甜汤泡软的冰山，这时候推他一把——”她指尖划过刚收到的合成视频，画面里顾砚厨房的玻璃上，确实有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其实是用苏蘅的照片AI换脸的），“够他彻底翻车。”
顾家餐厅里，苏蘅舀起最后一颗圆子，眯着眼睛笑：“顾先生，今天糖分比昨天多了0.2%哦。”
顾砚正在给她剥虾，动作一顿：“厨房出了点状况。”
“我就知道。”苏蘅把虾塞进他嘴里，自己托着腮看他，“昨晚我听见窗外有猫叫，你说是不是有小偷想偷你的独家秘方？”她指尖点了点他手背，“不过顾先生的手艺嘛——”尾音拖得像棉花糖，“就算换了材料，也甜得刚好。”
顾砚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
他扫了眼屏幕，眉峰微挑：“周特助说热搜又爆了。”
苏蘅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她点开微博，标题“顾总厨房惊现神秘女子身影”的视频正疯传，画面里顾砚转身时，厨房玻璃上倒映出个长发女人的轮廓，虽然模糊，但足够让网友猜测“难道顾总金屋藏娇？”
“要我让公关部发律师函吗？”顾砚拿过她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着没点播放。
苏蘅却笑出了声，从包里掏出平板点开监控备份：“唐晓薇今早刚把顾家近三个月的厨房监控全备份了，你看——”她调出昨晚十点的画面，顾砚正踮脚够吊柜顶层的桂花罐，身后玻璃上的倒影是他自己的发尾，“这影子啊，分明是顾总没梳好的头发。”
顾砚凑过去看，耳尖慢慢红了：“昨晚急着给你煮圆子，没顾上梳头。”
“所以——”苏蘅关掉平板，伸手勾住他脖子，“顾总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谣言？”
“封账号，查IP，发声明。”顾砚吻了吻她额头，“但更重要的是——”他低头咬住她耳垂，“让某些人知道，动我的东西，要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时，两人窝在阳台藤椅上喝黑咖啡。
苏蘅蜷在他腿上，指尖转着咖啡勺：“你说温晴他们，是不是觉得你为了我，连厨房都管不住？”
“他们错了。”顾砚捏了捏她后颈，“我不是管不住厨房，是不想在你面前露出刀。”他低头吻她眼尾的泪痣，“但现在——”
“叮——”
手机提示音打断他的话。
顾砚点开短信，瞳孔骤缩。
苏蘅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下颌线绷得像把刀。
“顾先生？”她轻轻碰了碰他手背。
顾砚低头，眼神瞬间软下来：“明天，该让某些人看看——”他吻了吻她发顶，“我为你藏了多久的刀。”
阳台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苏蘅的发梢扫过他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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