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喉结动了动，并将手机往掌心按了按。
屏幕上唐晓薇的消息还在跳动："厨房监控己被破解，IP定位在城西老仓库，和温晴上周租的摄影棚重合。"他昨晚换了所有入口的补剂，却没料到对方竟绕过门窗，从监控系统下手——那些藏在抽油烟机里、橱柜转角处的微型摄像头，此刻正像毒牙般扎在他新宅的肌理里。
"公司临时有事。"他弯腰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发尾，指腹擦过她耳垂时故意放轻力道，"你再躺会儿，我让张姨煮南瓜粥。"
苏蘅却突然拽住他袖口。
她的指甲没涂甲油，此刻在他衬衫上勾出个小褶："顾先生说谎时，耳尖会红。"她歪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垂，"上回说'这束玫瑰是随机买的'，也是这样。"
顾砚僵在原地。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将他耳尖的红又染深几分。
他低笑一声，坐回床边，将手机屏幕转向她："唐助理说厨房监控被黑了。"
苏蘅的手指在"破解"两个字上点了点，眼尾慢慢弯起来："所以顾总凌晨三点爬起来检查门窗，把我枕头底下的小熊都挪到了离窗更近的位置？"她伸手戳他腰侧——那是他藏不住心事时会下意识护着的地方，"昨晚翻我首饰盒，是不是以为他们在耳环里装了窃听器？"
顾砚抓住她作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苏小姐观察得太仔细，我该担心是我被监控了。"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规律有力，"但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他突然起身走向衣帽间，"搬家。"
"搬家？"苏蘅赤脚踩在地毯上，看着他从衣柜顶层取下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的首饰盒，"新别墅的花园还没种桂花呢。"
"改种在公寓阳台。"顾砚将她的珍珠项链绕在指节上，动作轻得像在系蝴蝶结，"我找了处市中心的私人公寓，门禁系统藏在紫藤花架后，连物业都不知道具体房号。"他转身时，阳光正穿过他发梢，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你不是说想在厨房看晚霞？
那间公寓的厨房有整面落地窗。"
苏蘅突然踮脚吻他唇角。
他的胡茬蹭得她发痒，却让她想起昨晚他蹲在地上检查锁芯的模样——西装裤膝盖沾着灰，额发垂下来遮住眉眼，活像个认真拆玩具的大男孩。"顾先生的安全锁，这次要升级成防盗门了？"她咬着他耳垂低语。
"是堡垒。"顾砚捧住她的脸，指腹她眼下的泪痣，"里面只有玫瑰，没有刺。"
搬家那天的雨下得很轻。
顾砚坚持亲自打包厨房用具，连微波炉都拆下来仔细检查。
苏蘅倚在门框上看他，见他突然弯腰往微波炉转盘底下塞了张纸条。
"顾总在藏什么宝贝？"她故意放轻脚步凑近。
顾砚首起身时耳尖又红了，却把纸条往她手里塞："怕你找不到调料罐。"
纸条上是他的字迹，遒劲里带着点刻意的圆润："这间厨房只为你存在——盐在第二层左数第三格，糖罐贴了草莓贴纸，酱油是你上周说'颜色太淡'的那瓶。"
苏蘅捏着纸条笑出声，突然踮脚把纸条贴在他心口："不如藏在这里，更保险。"
顾砚的喉结动了动，刚要低头吻她，玄关传来敲门声。
林秘书抱着笔记本站在门外，发梢沾着雨珠："顾总，舆情报告。"她瞥见苏蘅手里的纸条，耳尖也跟着红了红，"关于'顾氏厨神'的话题......"
"又有黑粉？"苏蘅接过她递来的平板，屏幕上跳着几条评论："总裁学做饭都是人设""上次翻车视频还在呢"。
她转头看顾砚，对方正弯腰替她提行李箱，衬衫下摆被扯出一道好看的褶皱。
"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厨师。"顾砚接过平板，指尖在发送键上顿了顿，突然偏头看苏蘅，"可以吗？"
苏蘅歪头笑："顾总发动态还要我批准？"
"毕竟——"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动态里有你。"
于是半小时后，顾氏集团官微跳出一条新动态：九宫格照片里，第一格是顾砚系着粉色围裙切番茄（刀工整齐得像用尺量过），第二格是苏蘅踮脚给烤箱调温度（发梢沾着面粉），最后一格是两人凑在餐桌前碰杯，杯里盛着卖相欠佳但冒着热气的奶油蘑菇汤。
配文："从今天起，我的厨房只对一人开放。"
评论区瞬间炸成烟花。
苏蘅窝在新家沙发里刷手机，看网友扒出粉色围裙是她上周在ins点赞的款，烤箱是她提过"容量太小"的型号，连蘑菇汤里多放的半颗洋葱，都被扒出是她"吃火锅必点"的喜好。
"顾总这是把恋爱谈成了阅读理解。"她戳他胳膊，"网友说你连番茄都切爱心形状。"
顾砚正在给她剥山竹，指尖沾着汁水："那是自然。"他把剥好的山竹递到她嘴边，"毕竟——"他指腹蹭过她沾着山竹汁的唇角，"我的玫瑰，值得所有细节。"
夜色渐深时，两人坐在阳台藤椅上。
苏蘅头靠在他肩上，能听见他心跳和楼下梧桐叶沙沙的响。"你换了整套房子，是因为不想让我担心吧？"她轻声说。
顾砚低头吻她额头："你只要负责好好吃饭就好。"他的手覆在她放在膝头的手上，指腹她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那是他们偷偷领结婚证时，他用她设计的珠宝图纸熔了半克铂金打的。
晚风掀起纱帘，带进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苏蘅闭着眼睛笑，没注意到顾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唐晓薇的消息跳出来："温晴那边接到境外IP指令：'目标己换防，需重新部署入侵计划。
'"
而此刻，城西老仓库里，温晴捏碎了手里的咖啡杯。
褐色液体顺着指缝滴在"顾氏公寓安防系统"的打印资料上，洇开一片模糊的黑。
她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划到"清洁部王姐"，停顿两秒后按下通话键："王姐，我记得您孙女下个月要转学......"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湿了仓库外的广告牌。
上面是顾砚新动态的截图，两人在厨房碰杯的照片被雨水泡得有些模糊，却仍能看见苏蘅眼尾的笑，和顾砚落在她发顶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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