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顾氏大厦清洁部的王姐放在围裙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手指在“温晴”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昨晚的那通电话里，对方说既能让她孙女进入市重点小学，也能让这个入学名额变成隔壁区的打工子弟学校。
“王姐早啊！”前台小妹抱着文件夹路过，王姐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塑料手套在清洁推车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她推着装有咖啡杯清洁剂的小推车朝总裁办公室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
顾砚办公室的门禁卡贴在她胸口，烫得难受——那是温晴让她趁打扫的时候偷配的，说是要“拿份旧文件”。
总裁办公室的檀木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
王姐盯着桌上的那只骨瓷咖啡杯，杯壁上还凝着顾砚晨跑后留下的水痕。
她从围裙内层摸出一个小药瓶，玻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手一抖，半粒米大小的白色粉末掉进了杯底，瞬间溶成了淡淡的水痕。
“叮——”
王姐差点把药瓶掉在地上。
抬头一看，正撞见顾砚的特助秦宇抱着文件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面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王姐今天来得挺早啊？”
“给顾总换杯垫呢！”王姐挤出一丝笑容，手指掐得掌心生疼，“您看这杯垫的边沿都起毛了，苏小姐上次来不是说……”
“行了。”秦宇扫了一眼她的推车，“顾总八点到，别留下水渍。”
王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发现后背的衬衫都贴在了身上。
她抓起抹布胡乱擦了擦桌面，药瓶在掌心硌出了红印——温晴说这药只会让人头晕半个小时，不会出事的，对吧？
八点整，顾砚端着咖啡杯走进了办公室。
深褐色的液体在杯口晃出一个小旋涡，他刚抿了一口，眉心就皱成了“川”字。
“秦宇。”他放下杯子，手指关节叩了叩桌面，“今天的蓝山咖啡豆换了吗？”
“没换，还是您常喝的巴西庄园豆。”秦宇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需要让行政部查一下……”
话还没说完，顾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扶着桌沿坐了下来，喉咙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腥甜——这不是咖啡豆的问题，是有人在咖啡里加了东西。
“封锁二十三层。”他摸出手机给唐晓薇发消息，声音平稳得就像在说“今天开会”一样，“调监控，查所有今早进过我办公室的人。”
秦宇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跟着顾砚五年了，只见过两次他这样的表情：一次是苏蘅被车蹭到了指尖，一次是顾氏股价被恶意做空。
他立刻掏出对讲机：“安保部，二十三层临时封锁，无关人员不得进出。”
此时，苏蘅正在苏氏珠宝的设计室里画草图。
唐晓薇的电话打进来时，她的笔尖在宣纸上洇出了一个墨点——就像顾砚咖啡杯底的漩涡。
“顾总办公室的监控拍到清洁部王姐今早七点十五分单独进入，停留了三分钟。”唐晓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咖啡检测报告出来了，有微量苯二氮?类成分，是催眠剂。”
苏蘅把钢笔插进笔洗里，水面立刻漾开了墨色的涟漪。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珍珠发箍，唇角还是那抹温柔的笑容：“知道了，我去看看他。”
顾氏大厦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苏蘅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顾砚常用的男士香水混合着咖啡的香气。
她推开门时，正撞见顾砚闭着眼睛靠在真皮椅上，喉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顾先生，你的咖啡有点浓。”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他攥住了。
顾砚睁开眼睛时，眼底还带着未褪去的沉郁，但在看见她的瞬间，眼神就软成了一汪春水。
“刚喝了点不太干净的东西。”他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秦宇在查了。”
苏蘅摸着他后颈的薄汗，突然低下头咬住他的耳垂：“下次再敢自己硬扛，我就把你所有的黑咖啡都换成草莓奶盖。”
顾砚被逗得轻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着蹭了蹭她的鼻尖：“遵命，苏医生。”
这场风波最终被压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苏蘅在厨房看到顾砚系着她送的小熊围裙磨豆子，金色的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发梢上。
“今天的咖啡里加了西替利嗪。”他把马克杯推到她面前，“是抗过敏的。”
苏蘅喝了一口，挑了挑眉：“顾总什么时候成家庭医生了？”
“总要防着有人往我咖啡里加东西。”顾砚给她煎的太阳蛋边缘焦得恰到好处，“更要防着有人趁机……”他突然凑近，“偷喝我的咖啡。”
苏蘅被他说得耳根都红了，低下头时瞥见杯底沉着半片柠檬——那是她前一晚说“黑咖啡太苦，加片柠檬试试”。
茶水间里，刘敏抱着马克杯跟实习生小周八卦：“你们发现没有？顾总最近连咖啡都自己磨了！昨天我看见他拎着豆子进办公室，跟护崽似的。”
“那有什么？”小周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上次顾总咖啡被人动了手脚，要不是苏小姐……”
“嘘——”刘敏眼睛往门外一扫，正好看见温晴端着咖啡杯走了进来。
她立刻提高音量：“顾总这是被苏小姐养叼了嘴吧？毕竟苏小姐连咖啡杯都要挑带暗纹的。”
温晴捏着杯柄的手指泛白。
她盯着茶水间墙上顾砚新动态的打印版——照片里两人碰杯的模样，苏蘅眼尾的笑容像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小周，帮我把这个文件给赵经理。”她把咖啡往桌上一放，转身时撞翻了刘敏的杯子。
深褐色的液体溅在手机屏幕上，正好盖住了顾砚系围裙的照片。
“温姐小心！”刘敏手忙脚乱地擦桌子，温晴却己经掏出手机给赵子轩发消息：“顾砚现在自己磨咖啡，我们就让他亲手送毒。”
两小时后，一段视频在微博上炸开了锅：顾砚站在办公室咖啡机前，手指捏着一个小瓶，透明液体倒进咖啡杯的动作被拍得一清二楚。
配文是：“顾氏总裁疑似在咖啡中投放不明物质？”
苏蘅正在给新设计的珍珠项链拍细节图。
她盯着视频里的咖啡杯，突然笑出了声——杯壁上那道月牙形的划痕，是她上周不小心用胸针划的。
而顾砚惯用左手，此刻却用右手拿着小瓶——他左撇子的习惯，连温晴都没摸清。
她举起手机对准厨房：顾砚正踮起脚去够顶层橱柜里的咖啡豆，白色衬衫的下摆露出一截腰，在晨光中泛着蜜色。
照片配文是：“其实我在测试他的警觉性。”
评论区瞬间炸了锅：“苏小姐才是幕后大BOSS吧！”“顾总：老婆的测试，我得满分了吗？”
此时，赵子轩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消息，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是他养的那个黑客情人发来的：“视频被识破，对方比我想象中聪明。”
“啪！”
咖啡杯砸在了地上，褐色的液体溅在赵子轩定制的西裤上。
他盯着屏幕里苏蘅的照片，突然想起温晴说过的话：“顾砚的弱点是苏蘅。”
可现在看来……或许苏蘅才是顾砚最锋利的盾牌。
“李导的新节目？”当晚，苏蘅窝在顾砚怀里刷综艺通告，“《顾总的独家秘方》？”
“说是要拍我做咖啡的过程。”顾砚摸着她的发尾，“你说，我是该展示手冲，还是拉花？”
苏蘅突然坐首了身子，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不如……把我们第一次学做蘑菇汤的过程也拍进去？”
顾砚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听你的。”
窗外的月光洒进客厅，落在茶几上的咖啡杯里——杯底沉着半片柠檬，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没人注意到，顾砚的手机屏幕亮起，李导的消息跳了出来：“顾总，节目想加个环节，让苏小姐现场试喝你的独家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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