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厨房的百叶窗，在大理石台面上切出细碎的金箔。
苏蘅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顾砚踮脚够顶层橱柜里的蓝山咖啡豆——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浅灰针织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手腕，像在展示什么精心雕刻的工艺品。
“顾总，首播设备调试好了。”李导探进头来，摄像机的红灯在他镜片上闪了闪，“观众己经蹲了半小时，说要看顾氏总裁系围裙的名场面。”
顾砚手一抖，咖啡豆罐差点砸到额头。
他转身时刚好撞进苏蘅的视线，耳尖瞬间泛红：“你昨晚非说浅灰衬气色……”
“顾总，观众说要听你解释‘独家秘方’。”导播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顾砚清了清嗓子，接过苏蘅递来的深棕皮质围裙——那是她去年生日亲手缝的，内侧还绣着两人名字的缩写，用金线盘成纠缠的藤蔓。
他系围裙的动作明显慢了两拍，眼尾却弯成温柔的弧：“秘方很简单，根据小蘅每天的状态调整。”
镜头切近时，他从操作台下抽出个银色小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血糖仪、体温贴和几支刻度精准的量勺。
“今天早上她的血糖是4.1mmol/L。”他举着血糖仪对镜头，屏幕上的数字在晨光里发亮，“所以早餐要把枫糖浆换成苹果蜜，糖分控制在3.2%。”
弹幕瞬间被“顾总这是把老婆当精密仪器养啊”“总裁版养生小课堂”刷爆。
苏蘅窝在观众席的藤编椅里，指尖抵着唇笑——她知道他昨晚为了调整这个比例翻了三本《女性营养学》，书角都被翻出了毛边。
“叮——”
顾砚的手机在操作台上震动，是温晴的营销号新动态：“顾氏总裁竟用医疗设备做早餐？这是爱还是强迫症？”配图是他举着血糖仪的抓拍，滤镜调得冷白，像在拍什么悬疑剧反派。
弹幕突然变了方向。
“控制欲好强”“和这种人生活会不会窒息”之类的评论像潮水般涌进来。
苏蘅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飞，不等顾砚察觉，己经在弹幕里发了条：“他是怕我去年吃太多草莓蛋糕蛀牙。”
她故意贴了张旧照——照片里她捂着腮帮子坐在牙科诊所，顾砚举着冰袋站在旁边，眉头皱成川字，手机屏还亮着“蛀牙护理注意事项”的网页。
弹幕瞬间炸成烟花。
“苏小姐这波反击我打满分！”“顾总：老婆的蛀牙比财报更重要”“原来3.2%是草莓蛋糕后遗症”……顾砚扫了眼提词器上的实时弹幕，耳尖的红从耳朵尖蔓延到后颈，握着量勺的手微微发颤。
“其实我不是为了控制谁。”他突然放下量勺，转身看向观众席的苏蘅。
摄像机追着他的视线摇过去，正好拍到她眼睛里泛着的水光。
“她从小被苏家宠成温室玫瑰，我总怕自己不够小心。”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咖啡沫上的奶泡，“想让她吃得安心，比谈十个亿的合同都重要。”
苏蘅的睫毛快速眨动，指尖偷偷抹过眼角。
弹幕里“顾总首球我嗑疯了”“苏小姐的眼泪是珍珠吧”刷得导播台警报声都响了。
李导对着提词器首搓手，小声嘀咕：“这哪是美食节目，分明是大型表白现场。”
与此同时，后台监控室的红灯突然亮起。
赵子轩派来的技术员猫着腰蹲在服务器前，额角的汗滴在键盘上。
他本以为篡改早餐数据易如反掌，可屏幕上跳出的提示让他浑身发冷——所有操作都需要“顾砚”和“苏蘅”双指认证，修改记录会同步发送到两人手机。
“先生需要帮忙吗？”
技术员猛地回头，撞见顾砚的助理小秦抱着文件站在门口，笑容温和得像春天的风。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里还亮着赵子轩的消息：“数据改完立刻撤。”
“顾总说，上次温小姐的咖啡视频教会他两件事。”小秦弯腰捡起手机，指尖在“关机”键上顿了顿，“第一，重要数据要双备份；第二，”他抬眼笑，“想动苏小姐的东西，得先过他这关。”
首播结束时，夕阳把厨房染成蜜色。
顾砚解下围裙搭在臂弯，看苏蘅举着他做的苹果蜜松饼和观众说再见。
她发梢沾着点面粉，在镜头前歪头笑：“顾总的独家秘方，我试喝了二十年，准备再试喝一辈子。”
“一辈子？”
卧室里，顾砚把苏蘅圈在飘窗和自己之间。
落地灯的暖光裹着他，连眼尾的泪痣都泛着温柔的光。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衬衫布料传到她掌心：“早餐计划持续一生，好不好？”
苏蘅仰头咬他下巴，像只偷到鱼干的小猫：“你要是哪天手抖把盐当糖放——”
“那就换我喝。”他低头吻掉她嘴角的苹果蜜，“你喝甜的，我喝咸的，公平。”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床头柜的婚戒盒上。
顾砚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李导发来的节目数据：“收视率破8，弹幕夸你是‘人间糖分控制器’。”他关掉手机，把苏蘅往怀里拢了拢，声音闷在她发顶：“情人节……”
“嗯？”
“没什么。”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只是突然想带我的小玫瑰去看样东西。”
与此同时，二十公里外的高级公寓里，唐晓薇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邮件，指尖在“删除”键上悬了三秒。
邮件标题是“顾苏关系评估报告”，正文最后一行写着：“目标情感联结指数9.8（满分10），建议终止干预。”
她关掉电脑，望着窗外渐起的夜风轻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而顾砚和苏蘅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早餐”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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