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对着苏宅老榆木衣柜里的真丝礼服叹气时,手机在梳妆台震得跳起来。
许珊珊的消息弹窗像串小鞭炮:"宝!
我表姐在顾家老宅当保洁,说周晓雯这半个月去了三回!
手里还拎着什么檀木盒!"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个"?",那边秒回语音:"就前顾氏公关部那个周主管啊!
被顾总开除后不是去了温氏?
我表姐说她见着顾老太太还拉她手说话呢!
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想当顾家养女?"苏蘅憋着笑把手机夹在肩颈间,指尖抚过一件月白缎面旗袍的盘扣——这是顾母昨天让司机送来的,说是顾家长媳出席家宴的传统礼服。
镜子里映出她微弯的眼尾,"她若想动我,那就让她试试。"
电话那头突然拔高声调:"我去!
你这语气怎么跟大反派似的?"苏蘅对着镜子歪头,指尖轻轻划过小腹——那里正睡着她和顾砚的小宇宙中心。"珊珊,"她慢悠悠道,"从前我用柔弱当糖衣,现在嘛......"尾音甜得发腻,"糖衣里的刀该出鞘了。"
挂了电话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风卷着打转。
苏蘅刚把旗袍小心放进防尘袋,玄关就传来顾砚的声音:"苏小姐,需要总裁亲自当搬运工吗?"
她转身就见男人倚在门框上,西装裤勾勒出长腿线条,手里还提着个粉色礼盒——是今早她随口提了句想吃的樱花酥。"顾总日理万机,"她踮脚去够盒子,发顶蹭过他下巴,"怎么有空来苏宅?"
"来查岗。"顾砚扣住她后腰往怀里带,樱花酥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我妈和你妈昨天通电话到凌晨三点,菜单改了八版。"他刚低头吻她耳垂,手机就在西装内袋震动起来。
秦宇的名字亮起时,他捏了捏苏蘅的手:"等我十分钟。"
苏宅的客厅飘着碧螺春的香气。
苏蘅窝在沙发里剥柚子,听着书房传来压低的对话——"温家?"顾砚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手术刀,停顿片刻,"加大监控力度,尤其是她和顾老宅的接触记录。"
她剥柚子的手顿了顿。
周晓雯现在是温晴的首属下属......苏蘅低头看了眼手机屏保——是顾砚昨晚拍的B超图,小豆芽似的宝宝蜷成一团。
她勾了勾唇,把柚子瓣塞进嘴里,甜津津的。
宴会当日的晨光刚爬上窗棂,顾砚的车就停在了苏宅门口。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三件套西装,袖扣是苏式珠宝新出的并蒂莲款——苏蘅亲手设计的。"顾总今天特别帅。"她坐进副驾时故意凑近,"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去见我的岳父母,和......"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的宇宙中心和她妈妈。"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傍晚六点准时亮起。
顾母拉着苏蘅的手介绍长辈,苏父在酒柜前和顾父碰杯,连平时最严肃的顾家长辈都笑着递来翡翠长命锁。
苏蘅被围在中间时,眼角瞥见周晓雯站在主桌旁——她穿了件月白缎面旗袍,和苏蘅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顾总,这杯我敬您。"周晓雯端着红酒杯走过来时,发间的珍珠簪子闪了闪,"感谢您当年栽培,让我有机会去温氏学习。"
顾砚正低头给苏蘅剥虾,闻言抬眼扫了她一下。
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棱,周晓雯的指尖顿时抖了抖。
苏蘅却笑着把剥好的虾仁塞进他嘴里,他冲侍者挑眉,"换杯白水。"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苏蘅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她的红酒杯里多了层淡金色的液体。
周晓雯正背对着她整理话筒,发间的珍珠簪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苏蘅刚要坐下,顾砚突然按住她的手腕。"这酒味道不对。"他端起杯子闻了闻,眉峰拧紧。
"可能是我调了果酒?"周晓雯的声音从舞台传来,"苏小姐怀孕了,我特意让人加了蜂蜜......"
"啪!"
顾砚突然抬手。
红酒杯砸在地上的脆响惊得全场屏息。
琥珀色的液体在纯白地毯上晕开,里面竟浮着几片细碎的淡绿色粉末。
"谁的手脚这么快?"顾砚起身时带翻了椅子,西装下摆绷出冷硬的线条。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扫过每张错愕的脸,最后停在周晓雯泛白的脸上,"温家的,掺蜂蜜就尝不出来了?"
空气骤然凝固。
苏蘅望着地上的酒渍,又抬头看顾砚紧绷的下颌线——这个总说要护她周全的男人,连她杯中的酒,都不肯让她多喝一口。
周晓雯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望着顾砚护在苏蘅身前的背影,喉间泛起腥甜——明明她才是最早跟在他身边的人,明明她为他熬了三百个通宵做方案......
"顾总,您是不是......"
"秦宇。"顾砚打断她的话,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刃,"把李导刚才拍的视频投到大屏上。"
宴会厅后方的投影仪"滴"地亮起。
画面里,周晓雯的手正捏着个小瓶,透明液体顺着瓶口流入苏蘅的酒杯。
她的珍珠簪子在镜头里闪着冷光,和苏蘅旗袍上的盘扣,一模一样。
全场哗然。
顾砚低头看向苏蘅,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软:"别怕。"他转身时,气场冷得能冻住所有声音,"现在,"他的目光锁定周晓雯,"解释一下?"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周晓雯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盯着大屏幕上自己往苏蘅酒杯里倒液体的画面,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
"顾总,您是不是误会了?"周晓雯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手背,声音却还维持着公关主管的职业平稳,"我、我只是看苏小姐怀孕,想......"
"想让我在宴会上出丑?"苏蘅突然开口。
她原本被顾砚护在身后,此刻却轻轻抽出手,往前半步站定。
旗袍上的盘扣随着动作轻晃,和周晓雯发间的珍珠簪子在空气中擦出细碎的光,"周主管该记得,你之前在会议室拍着桌子说用下三滥手段的人都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怎么轮到自己就改规矩了?"
顾砚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蜷起。
他能闻到苏蘅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混着宴会厅里残留的红酒甜腻味,突然想起今早她窝在他臂弯里说的话:"要是有人想害我,你可得帮我报仇呀。"当时他捏她的鼻尖说"我家小玫瑰刺儿都没展开呢",现在看着她眼尾微挑的模样——得,刺儿正扎在周晓雯心口上。
"苏小姐这是......"
"秦宇。"顾砚打断她,声音比刚才更冷三分。
他余光瞥见苏蘅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旗袍下摆,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检测结果。"
秦宇带着沈律师快步上前,黑色公文包"咔嗒"打开,里面装着封好的酒瓶和检测报告。
沈律师推了推眼镜,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宾客听清:"致幻剂成分是麦角酸二乙酰胺衍生物,剂量轻微,但孕妇摄入后会出现短暂意识模糊。"他顿了顿,"更巧的是,这种药在温氏集团实验室的流出记录里,上周刚少了半支。"
"温家?"人群里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周晓雯的脸"刷"地白了。
她望着顾砚冷冽的眉眼,突然笑了——那笑声像碎玻璃渣子,"顾砚,你以为我真图什么?
我跟着你从顾氏刚起步做到现在,你加班到凌晨三点我陪着,你胃出血住院我守了七天七夜......"她踉跄着往前两步,眼泪砸在珍珠项链上,"可你呢?
我送你袖扣,你说'谢谢周主管';我给你带胃药,你说'放前台';她不过出现三个月,你就把西装内袋的名字缩写改成SH,连咖啡都喝加奶盖的!"
"够了。"顾砚突然把苏蘅往怀里一带,下巴抵着她发顶,"你对我的好,顾氏财务报表记得。
但你动她......"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全场,"顾氏的规矩,动我顾砚的人,就得做好被碾碎的准备。"
周晓雯的膝盖重重磕在地毯上。
顾砚搂着苏蘅往门口走,西装袖口蹭过她手背,"秦宇,报警。"
"顾总!"周晓雯扑过去要抓他的衣角,却被保安拦住。
她望着苏蘅的背影,突然尖叫,"你以为她就干净?
苏家当年......"
"啪!"
苏蘅的脚步顿住。
她转身时眼尾泛红,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周主管,我记得你父亲住院时,是顾氏垫付了八十万医药费。"她摸出手机翻出转账记录,"现在你要闹,我不介意让媒体知道,顾氏前主管为了私怨,连救命钱都能拿来当筹码。"
宴会厅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的摇晃声。
周晓雯的嘴张了张,最终泄了气般瘫坐在地。
顾砚低头看苏蘅,发现她耳尖红得厉害——这姑娘,刚才说那些话时手都在抖,偏要撑着脊梁骨硬刚。
他捏了捏她后颈,低声道:"回家给你煮酒酿圆子,加两个蛋。"
苏蘅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温柔,突然就笑了,此刻所有的安全感都化作一句轻哼:"要加桂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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