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的宾利车驶离酒店时，苏蘅的指尖还抵着发烫的耳垂。
刚才在宴会厅里硬撑着怼周晓雯的劲儿早就没了，后知后觉的心慌顺着脊椎往上爬——
顾砚的西装袖口蹭过她手背时，她是不是抖得太明显了？
“冷吗？”顾砚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上的人正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发呆。
苏蘅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里。
路灯从车窗外掠过，在他眉骨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反倒让那抹温柔显得更炽热了些。
“我刚才……”她捏着安全带扣，指甲在皮质上压出了小月牙，“是不是像只炸毛的猫？”
顾砚低声笑了出来，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大灯照亮了门廊下两盆开得正艳的山茶花，那是他上周专门让人从苏宅移过来的。
“像。”他倾身帮她解开安全带，呼吸扫过她的耳尖，“炸毛的时候也软乎乎的，想揉一揉。”
苏蘅的耳尖瞬间从粉色变成了红色，推他肩膀的手却没什么力气：“阿砚，注意形象。”
“现在只在意苏小姐的形象。”顾砚攥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心跳声透过衬衫布料清晰地传来，“刚才在宴会厅，你说要加桂花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喉结滚动，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等不及了。”
丝绒盒“咔嗒”一声打开的瞬间，苏蘅的呼吸停住了。
那枚钻戒的主钻不大，戒壁上却雕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和苏式珠宝去年春季高定系列的设计手稿一模一样。
“本来打算在周年晚宴上，用你设计的展柜当背景。”顾砚指尖微微颤抖，把戒指套上她左手的无名指，“结果周主管闹了这么一出，倒让我提前了。”
苏蘅盯着指尖的戒指笑了，从包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拍在他的掌心。
顾砚低头一看，户口本的外皮还带着她包里的香水味，首页上“苏蘅”两个字刚劲有力，和她平时写的簪花小楷截然不同。
“上个月整理旧物的时候翻出来的。”她晃了晃他手里的户口本，“既然早晚要给顾家长媳，不如早点交出去’。”
顾砚捏着户口本的手紧了紧，突然把她横抱起来。
苏蘅惊呼一声，环住他的脖子，发间的珍珠发饰蹭过他的下巴：“顾砚！你要做什么？”
“去见家长。”他脚步稳健地往客厅走去，“刚才在电话里，两位阿姨说要煮酒酿圆子等我们。”
客厅里飘着甜丝丝的桂花香。
顾母正把最后一碟桂花糕摆上茶几，抬头看见两人进来，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蘅蘅快坐，我特意调的蜜枣茶。”
苏母端着茶盏从厨房出来，眼底的笑意比茶里的蜜还浓：“小砚刚才在电话里说你胖了两斤，我可仔细看了——”她捏了捏苏蘅的手腕，“分明是更滋润了，这样才好。”
顾砚把苏蘅按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厨房端酒酿圆子。
苏蘅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被顾母握住了手。
老太太的指腹蹭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堆起来了：“这戒指上的花纹，和你去年给我设计的那对耳环好像啊？”
“您记性真好。”苏蘅的耳尖又红了，“当时顾总说‘给长辈的礼物要用心’，我就多画了几版……”正准备开口，玄关处传来了敲门声。
秦宇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看见客厅里的长辈们微微一怔，随即低下了头：“顾总，调查报告。”
顾砚接过文件夹的时候，苏蘅瞥见封皮上写着“周晓雯”三个字。
她放下碗，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顾砚回握住她的手，对两位母亲说：“我和蘅蘅去书房说点事，您们看会儿电视吧？”
书房里，秦宇把调查报告摊开：“周晓雯半年前开始接触温氏珠宝的采购主管，账户里有三笔来历不明的转账，单笔二十万。”他推了推眼镜，“但收款方用了境外账户，暂时追不到源头。”
苏蘅合上文件夹，突然轻笑了一声：“我之前还觉得她可怜，父亲生病急着用钱……”她抬眼望向顾砚的眼睛，“现在倒觉得，有些人的贪心，是喂不饱的。”
顾砚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后这种事，我来处理。”他的指腹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只需要……”
“当顾太太？”苏蘅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或者顾小玫瑰？”
“都好。”他低声笑了，“只要是你就行。”
窗外的月光洒进书房，落在苏蘅平坦的小腹上。
书桌上的调查报告被带得翻了页，“温晴”两个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客厅里，顾母端着新煮的茶出来，正好撞见苏母盯着手机笑。
“怎么了？”她凑过去，看见屏幕上是苏蘅十岁时的照片，扎着两个小揪揪。
水晶吊灯在头顶投下暖黄光晕，顾母放下茶盏时瓷底轻叩木桌，发出清响：“上回在珠宝展看见蘅蘅设计的月桂胸针，我跟老顾说，这丫头手巧得很，以后给砚儿挑袖扣准错不了。”
苏蘅的卧室飘着铃兰香。
她站在穿衣镜前解珍珠项链，碎钻礼服滑落在地，露出里面月白色真丝睡裙。
手包被她搁在梳妆台上，羊皮表面还留着宴会时的折痕——
指尖突然触到一张硬纸。
抽出时，纸条上的字迹刺得她眯起眼：“你以为赢了吗？游戏才刚开始。”
梳妆镜里的人眼尾微挑，原本温软的眉峰压出冷意。
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指尖在键盘上快速跳跃：“顾先生，你的前下属，好像还没死心。”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卧室门被撞开。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
秦宇的信息跳出来：【会所是温氏产业，近半月有三批境外号码登记。
周小姐在VIP308待了西十分钟，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黑丝绒盒子。】
顾砚攥紧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明天就去领证。”
“这么急？”
“你肚子里的小公主等不及了。”他低头吻她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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