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画室里的血玫瑰 1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凶手程砚秋刚刚还在古董店附近出现，怎么可能同时袭击了城西画室里的父亲？除非…他有同伙？或者，他故意出现在古董店引开警力，然后迅速赶往画室？张梓诚立刻掏出手机，低声下达指令：“小陈，立刻调取从‘砚秋斋’到父亲画室所有路线的监控，时间跨度从我们搜查开始到现在！重点排查出租车、摩托车、以及任何可疑的步行人员！另外，查林墨！她失踪了，她可能和程砚秋有关联！找到她！”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依旧亮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击着兄妹三人的心脏。张梓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空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母亲的死，父亲的遇袭…五年前的噩梦仿佛重演，而这一次，凶手似乎离他们更近，更加肆无忌惮。

“晴晴，”张梓诚的声音将她从混沌中拉回，“在画室…你发现了什么？那条红裙？”

张梓晴猛地回过神，从随身的包里小心地拿出那条被证物袋包裹的红色连衣裙。即使在惨白的灯光下，那抹红色依旧刺目，如同凝固的鲜血。

“就是这个，”她的声音颤抖，“藏在爸的画架后面，一个很隐蔽的夹层里。二哥，这条裙子…和妈妈遇害时穿的那条，一模一样！连袖口的蕾丝花边都一样！”她指着裙子的细节。

张梓诚接过证物袋，仔细审视。布料、剪裁、甚至细微的磨损痕迹…的确惊人地相似，几乎可以断定是同一批次甚至同一件！这条裙子怎么会出现在父亲画室的夹层里？是父亲藏起来的？还是凶手栽赃？他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当年母亲遇害时穿的红裙，并非凶手带去的，而原本就属于画室？属于父亲？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爸他…为什么要藏这条裙子？”张梓晴痛苦地问，“难道他…”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张梓诚打断她，语气严厉但带着安抚，“这条裙子的出现，可能是关键，也可能是巨大的陷阱。我们必须等爸醒过来，问清楚。还有…”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妹妹，“你检查过这条裙子吗？有没有其他发现？”

张梓晴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急忙拿回证物袋，手指隔着塑料仔细摸索裙子的内衬和口袋。在左侧腰线内衬的接缝处，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极其微小的、硬硬的突起。不是布料本身的结节。

“这里有东西！”她惊呼。

张梓诚立刻找来护士，借来一把小巧的镊子和放大镜。在无菌操作台旁，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挑开那处极其细密的缝线。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被取了出来。

纸片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娟秀而略显急促的钢笔字：

“墨赠明哲，盼君如约，勿再负我。

——林”

林墨！

空气仿佛凝固了。兄妹三人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条与母亲遇害时所穿一模一样的红裙，竟然是林墨送给父亲张明哲的！上面的字迹清晰标明了赠送者、赠送对象以及…一种带着威胁的期盼。

“林墨…”张梓晴喃喃道，“她果然和这条红裙有关！是她送给爸爸的…那妈妈遇害时穿的…”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难道是林墨故意让母亲穿上了这条象征着她与父亲关系的红裙，然后…杀了她？或者指使程砚秋杀了她？

“这个‘勿再负我’…”张梓诚眼神冰冷，“说明父亲对她有过承诺，但可能没有兑现。林墨有强烈的动机。她威胁过母亲，现在又可能袭击了父亲！”他立刻将纸条拍照，发送给正在追查林墨下落的同事，同时将这个爆炸性的新线索上报。